两日之后也就是周一这天上午，在对阵北小郊工商所这帮社会青年时，恶仗真就如期而至——开场才十分钟浩天就给对方铲倒了，紧随其后，书香也给对方撂了一跟头。
「也不知水退没退。」
其实打七月下旬开始就没好受过，又闷又燥还烦，鸡巴跟棍子似的别在裤裆里，长此以往他真怕把裤子给磨薄了——这似乎成了心病，成了九四之夏最难捱的。
「可不，再长十斤肉也不叫胖啊。」
恭维声此起彼伏。
了一声，随后说：「搬来搬去的。」
西场外，蛤蟆吵的不可开交，也确实不凉快，他就又抹了把脸上的汗。
然而不等杨廷松和李萍答言，书香突地就变了主意：「大热天的跳啥跳，我看还不如熘达好呢。」
「长传冲吊要打，短传咱也不能丢了，随机应变，兵来将挡见招拆招。」
焕章也说，陆家营也没见着人，「别是打人间蒸发了吧？」
「防不胜防啊——让他们脏，还有什（么）新鲜的？」
另一组的比赛哥几个没看，出体委直奔肉饼摊而去，离饭点稍微早点，也没几个人，落座之后书香就要了箱汽水。
「要说地肥水美，哪也不如咱老家这块富饶。」
置身于此，尤其是看到一人多高顶着雄穗的秧苗，红高粱的内首插曲便也跟着打他脑袋里冒了出来。
灵秀先是扬起调子「嗯」
酒。
「走吧咱们。」
蛐蛐声连成片儿时，不知哪户人家放起了音乐——《九月九的酒》，先不说难不难听，书香脑袋里蹦出来的却是《小芳》这首歌。
孩子们也围了过来，嘴上嚷着杨哥，问他打不打家雀，「谁谁谁前两天就打来，还逮了不少肉知了，一罐头瓶子呢。」
看着娘俩偎在一处，书香就也凑到了灵秀身后，他往当间儿一插，左胳膊肘一弯，想也没想就搂了过去。
「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话这会儿，马路对过驶过去一辆红色木兰，车上的人虽都戴着头盔，但还不至于到认不出来的份儿，于是他放下汽水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声音不大，说的时候还把脸撇向了棒子地，「咋这不懂事呢？！」
他说，「妈，晚上去东头睡吧。」
大姑在跟她亲爱的儿子说，「还有印象吗？」
他记得自己搂过去时，指头还点了她腰两下。
数不清的招呼声分别从男人女人嘴里发出来。
彷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肩负起了使命。
「省得在后院挤了不是。」
年轻一点的当即撇起嘴来：「真不会说话，那叫胖吗？那叫丰满！」
依稀能听到远处有人在吆喝，号子似的荡悠起来。
安抚众人时，目光也刚巧落在大门口方向——一个背着挎包的哥们正那稍着呢，他这眼皮倏地一下便跳了起来。
「球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踢球就不能死硬，所以跟他们踢就更得短平快，见缝插针。」
老街、旧巷、青砖木门，坡下是黄土路，绸带般曲折蜿蜒，一直贯穿到村边。
这阵子姓许的也没了影踪，兴许玩起了艺术，说不清。
爬起来，书香拍了拍队服上的土，之所以要这么说，之所以心里矛盾（不愿让灵秀来看比赛），大致如此吧。
「哎，哎哎！」
其时斜阳如血，蛐蛐声也拉成了片儿，走进青纱帐时，沙沙声四起，恍若风儿和田野在说着悄悄话。
出门时，天还亮着，老槐树底下已经聚满了人。
随后，上年纪的说小华也胖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千里迢迢来一回多不容易，你爸你妈准又睡不好觉了。」
书香咧嘴嘀咕说咋不懂事，声音也不大，于此右手扬了起来，顺势也揽在了云丽腰上。
说完这车轱辘话，他拿眼神瞄了瞄在座众人，随即念叨了句「到时拿着蒲扇不就得了」，扬脖干了杯里的
肉饼上桌，他要了根大葱，「得把咱们的强势拿出来打出去，恶仗才刚开始，绝不能掉以轻心！」
他知会着灵秀等人，扭脸冲这群老少爷们一扬手：「回头再絮。」
六号上午拿下第二场比赛之后，书香所在的「自行车厂厂队」、梦庄中学就已经全取了四分，为表心情，赛后他拉着众人直接去了左近时常光顾的肉饼摊。
「一家子这是去哪呀？」
烈日炎炎，书香抹了抹脸上的汗，内黑不熘秋的家伙不正是六子吗——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当然，没准儿是在给他爹的队伍打气来了，然而一圈下来又不知其跑哪去了，莫名其妙。
虽说场上都有些灰头土脸的，但好在有惊无险，又拿下了一程，「不也踢了三场，反正输了也无所谓。」
赶鸭子似的朝这群孩子们挥了挥手，书香说过一半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