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场双方都全身心投入的恋爱,没人能做到全身而退。傅洵并不认为一次情感上的游移就可以给他判死刑。
傅洵回想起那些年,不无遗憾:许浅我是真的
许浅静等他把话说完。
可他停顿一会儿:算了。
就算是功课再好的学生,也无法保证自己在一堂课上完全不走神。
已经事隔多年,傅洵不愿停留在过去:好好照顾自己。
当然。
在一起的那些年,许浅无法否认他对她的好:你也一样。
你还怪我么?
怪他什么,怪他让她产生了依赖他的念头,却没有成为让她放心依赖的人?还是要怪他在她最煎熬的时候带给她双倍的痛苦?
没什么好怪你的。
她的礼貌和客气带着几分浅显的刻意,傅洵不再作细究:你看上去很累。
她的眉宇间尽是忧心和疲惫,想来公司的事情已经叫她疲于应付。
以前的许浅是天之娇女,读书时拿遍了各科大奖,是老师们的宠儿,同学们的偶像。她不仅成绩好,性格也好,很多男生喜欢她,傅洵也深深为她着迷。
他从未见过这样疲惫而沮丧的她。
还以为给我时间,我什么都搞得定。
她露出一丝苦笑:是我太高估自己。
傅洵把长久以来盘桓再心中的疑问问出口:你后悔过吗?
后悔?我要后悔什么?
酒Jing让她得到了短暂的放松,消融了她脸上些许疲惫感。
傅洵定定看着她:比如没有读下去,再比如接手你爸的公司
还有后悔和你分手?
许浅替他把最想问的问完整了。
她不会永远都是对的,实际上她在公司的决策上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她也日常承受着错误决定带来的恶果。
傅洵不再遮掩对答案的好奇,再问一遍:那你后悔过吗?
有的。
在她知道父亲时日无多而依然选择粉饰太平时,在强撑着葬礼结束整理父亲的遗物到崩溃时,在待她向来和善的公司元老突然在董事会上翻脸时,在许望锦出车祸差点连最后一个亲人也失去时
情感上她有无数个理由叫她向傅洵求和乃至求助,但只要她一想到傅洵用那么小心而满足的眼神看着孔小伊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从来没有。
傅洵并不意外:那就好。
这会儿气氛急转直下,双方连虚假的客套都懒得再装。
许浅正想找个随便什么由头先走,对面的人在陷入长久的沉默后,比她更先一步:既然你不需要我,那我先走了。
他说了和分手时一样的话。
许浅回想起那天属于她的对白,她说的是那你还等什么呢,尽管她想说的其实是另一句话,她要怎么需要他。
这么多年过去,她不会再那么幼稚,用负气的话驱赶他。
再见啊,傅洵。
她只想好好告别。
傅洵离开后,许浅用眼光搜罗了一圈四周,角落有个年轻的帅哥,朝她的方向看了很久了。
几杯酒算不得什么,但在这个失意的夜晚,许浅很想给它安些莫须有的罪名。
光看轮廓就足以得到认证的帅哥,待她走近了再看,发现这人的骨象皮象俱是一流。
就是看着冷冷的不怎么好搞。
一起喝一杯吗?
许浅和傅洵的长相很惹眼,卫翀从两人一进门便留意到他们,看样子是不欢而散。
一个人?
大帅哥问了句无脑的废话,许浅坐到他的对面:所以你要和我凑一对么。
是一张极其好看端正的脸,五官符合三庭五眼四高三低的标准,他的眉骨高,眉眼间距窄,睫毛浓密,眼睛深邃而有神。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这不是一句俗套的搭讪,许浅总觉得这双眼睛她在哪儿见过。
她不认得他了,早就不记得他了。
在哪里?
帅哥不光看上去冷冷的,讲话的声音也一样。
想不起来了,可能只是长得像。
像谁,你朋友?
不记得了,她的声音低低的,自言自语一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卫翀想,他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许浅拿出手机:能加个微信吗?
她这一天是要加几遍他的微信。
他只看着她,并不说话,直看的她满脑子问号。
对视的时间久了,许浅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困惑到怀疑,她伸出手,隔空用手掌挡住他的下半张脸。
原来是你啊,卫医生。
所以她这是在同一天的时间,问同一个人要了两遍联系方式。
许女士是见人就加微信的么。
又是生分的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