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的,兄妹俩都脱得很慢。
他们既是演员,也是彼此唯一的观众,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动作除了慢以外并不刻意,可就是透出种下一秒就擦枪走火的张力来。
罗放举手投足都带着股生涩劲她也不敢表现出熟练,谁知道罗熠会不会在心里记一笔,留待床上发作,这人是有前科的。
罗熠则要坦荡许多,他盯着罗放的动作,刻意保持着二人的步调一致,她摘项链,他就解领结,她去拉侧方的拉链,他便也将手指搭上衬衫的纽扣。
这样的同步表演到彻底坦诚相见的前一刻为止。罗放用手肘虚虚压在腰间,好让摇摇欲坠的晚礼服起着最后的蔽体作用。罗熠早已将外套丢到一旁,只剩下衬衫半遮半掩着结实的肌rou,腰带解开,裤子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凸起处。兄妹俩的眼神再次对上,又不约而同地向彼此靠近。
接吻,爱抚,一切都轻车熟路。
唇舌交缠的水声中,罗放几乎要忘了她先前的恐惧,直到她被吻得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罗熠才在她耳边轻笑道:
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她陡然睁大双眼,看清罗熠笑容中暗藏的危险后,那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赶忙带着颤音强自辩解道:他们真的都是曾经了。
罗熠丝毫不吃她这套,仍旧是笑: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有多少个曾经?
他慢条斯理地撩起罗放的裙摆,将手探入她腿间,隔着一层内裤,曲起手指去磨那颤巍巍的小花珠。看着罗放被弄得气喘吁吁站都站不稳,他心里稍微松快了一点,但也知道接下来的问题答案必定无法让自己满意,故而眉头仍旧不自觉的拧着。
徐谌,曲夜,这两个是我知道的。他先列出实打实的罪犯,再去挑选其余的嫌疑人:那个谢沉渊?
罗放根本没法在他面前撒谎而不被看穿,当下只能闭口不言,却也起不到遮盖真相的作用,不过是换了一种坦白方式。
好,好得很,这个你也睡过了,还有没有?
罗熠语气温柔得像鼓励学生上台回答问题的老师,目光却死死锁住罗放的脸,不肯放过她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罗放此刻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坦白:还有有一个叫周黎是个雇佣兵
罗熠嗤笑一声:听说过他,也算是把顶好用的刀。
两年时间,就找了四个,个顶个的人中龙凤,好哇,我真是有个好厉害的妹妹。
听出这话中暗藏的咬牙切齿,罗放简直是要肝颤了,当下也顾不得思索对策,全凭一腔求生本能抱住罗熠的腰,两行清泪顿时落下:
没有了,以后都没有了哥哥你信我呜呜呜你信我
罗熠眸光暗涌片刻,到底还是轻轻回抱住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抚,可罗放哪里敢停,顿时哭得更凶。
真的不会再有了哥哥我和你过一辈子再没有别人了
她哭得太狠,几乎要背过气去,罗熠无法,见安抚不起效,只好扯开她的手,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看见那双哭红了的眼,他心中一窒,出言威胁到:再哭今晚就别想睡。
罗放极识时务,当即收声,又因为太急太紧张,甚至还打了个小小的嗝。
这下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罗熠终于认栽,摇摇头,抱着她进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后,转身又去浴室拿了条shi毛巾出来,回来时见罗放正抱着纸巾盒偷偷地擤鼻涕,不由又是一叹气。
罢了,左右不剩几年了,只要把那两个碍眼的货弄出帝都,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坐到罗放身边,罗熠先一丝丝理好粘在她脸颊上的乱发,再慢慢为她擦干净泪痕,沉声道:
尽快跟那个姓曲的分手,知道么?
许是有些哭傻了,罗放下意识呆呆地道:可我答应过他要当面说。
此话一出,罗熠双眼登时眯起,罗放的心也紧跟着一缩,正要改口之际,却听他轻声说道:
好,可以,让原白跟你去。
这岂止是高抬贵手,简直称得上宽宏大量,罗放做梦也不敢设想如此场景,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次跟他讲清楚了,以后就别再接触,如果有下次
像是为了打消她顾虑似的,罗熠轻飘飘落下威胁:我舍不得动你,想磋磨他还是狠得下心的。
罗放忙不迭想点头,却很快意识到这话暗藏玄机,立马嗫嚅着表态:我我不关心他以后怎么样就是不想失信。
罗熠仿佛信了她的说辞,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地道了声好,实则心里清楚得很小丫头嘴不硬心也软,到时候曲夜闹一闹哭一哭,指不定她就说不出口了。
虽说跟曲夜只谈了那么一会,但凭罗熠的眼力,已经足够将人的性格看个七八分,这小子拧得要命,就算罗放真狠得下心说分手,他也必定会接着死缠烂打,别想分得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