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心绪不宁地绕了一圈,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是要去厨房做饭的,可是这别院这么大,却怎么好像没有厨房呢?
“劳驾。”杜若拉住一个提着灯准备休息了的小姐姐:“请问,我若是想做些吃的要到哪去啊?”
小姐姐揉着眼睛道:“大人平日辟谷,我们都不开火的,你若是实在要吃,几里外有座凡人修的祠庙,是供奉我家大人的,那边有人住,想必可以做饭来吃。”
“多谢了。”杜若心中一喜便朝祠庙动身,她看着渐渐变得透亮的天边,心道:等做完吃的,八成要到早上了。
天色将白,昏睡一夜的风裳羽在清晨时分睁开了眼睛。他脑中一片空白,似乎还残留着宿醉的头痛,被子里的温暖让人贪恋,他目光迷蒙地放空了一阵,忽然感觉脖颈间有均匀的热气扑来。
风裳羽心中一惊忙扭过头去,对上了水瑶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连她的眼睫毛也看得根根分明,风裳羽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心跳已经乱得没了节奏。昨夜的情形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腹痛难忍,然后便昏了过去。水瑶……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睡梦中的水瑶抓着被角蹭了蹭,又迷迷糊糊地往风裳羽怀中拱去。风裳羽有些慌乱地接住她,温热的肌肤隔着衣料触碰在一起,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在chao汐阁的那一天。想他风裳羽洁身自好一世,就因为这个女人,竟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来。
水瑶向来不可一世,从她当初在众仙面前朗声宣布风裳羽是她的人时就可见一斑。水瑶总是高高在上的,可见到风裳羽时又仿佛变作风流浪子,别的姑娘见到心上人该是什么样?在风裳羽的眼里,正常的女孩就应该像杜若见到樊灵枢那样,含羞带怯的追逐、郑重其事的示好、珍而重之地赠送信物。
而水瑶对他,似乎总是逗弄居多、调戏居多、胸有成竹居多。那天在chao汐阁,水瑶柔软的身体压上来,仙露琼浆的味道让人微醺。她脸颊红红地压住了他的嘴唇。在水瑶心里,似乎已经认定风裳羽了,她从没正儿八经地问过他一句,喜不喜欢,要不要在一起。
风裳羽愣住了,心跳响如鼓、乱如麻。他感觉到水瑶愈发软成一滩水般的身体,她完全地靠在他身上,凑近他的耳边呢喃道:“这里没人,我想要你。”
当时风裳羽大惊失色,这里幕天席地,即使没人也……况且,他们两个到底算什么关系?风裳羽一把推开了水瑶。他甩甩衣袖站起身来,面朝着无尽的花海,可心却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他冷声道:“我与你是什么关系?公主万不可轻贱了自己。”
“什么关系?”水瑶似是不解地歪了歪头:“你是我的人啊。”
“我……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风裳羽气急,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顾虑别人一点,张口便说自己是她的人,这样随便的态度岂不是如同要了一件玩物一般?
“你!”风裳羽回头,却看见水瑶开始宽衣解带。石台上风大,水瑶的发尾都被风吹起,海风好像化作了一双缠绵的手,婉转暧昧地褪下她的轻薄衣衫。
“水瑶你要干什么!”公主之躯岂可随意在他人面前裸露!风裳羽面红耳赤,慌乱地后退一步,他身形一晃,半只脚已经踏在石台边缘。风裳羽朝身后扫了一眼,飘满紫色花瓣的海水拍打着石台,暗chao汹涌。
“你不要再任性,反正看了你的身子也要被天帝治罪,你若再脱我便跳下去算了!”风裳羽说得义正辞严,可是纷乱的呼吸已经暴露了他的无措。水瑶似乎看中了他这点,手上动作依旧不停,不仅如此,她还大胆地朝他走去:“天帝怎么会治你的罪,你是我的人,我想让你看,这有什么好治罪的?还是说你害羞呢?”水瑶一只手抓住胸前的衣襟,只要这只手松开,她那瓷白的胴体就会暴露在他眼前。她垂眸一笑,声音带上些许诱惑:“若是你害羞,我便不说出去,保证只有身边的风和周遭的海知道。”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完,那只扣着衣襟的手也缓缓松开了。风裳羽只觉得脑中神经一紧,他没多思考便后退一步跳了下去。花海中毫无浮力,风裳羽窒息之前只看到了水瑶那张花容失色的脸。
“风裳羽……风裳羽!”床上,睡着的水瑶眉头忽然皱起,似是梦见了什么令人心悸的事情,她猛地往前一扑,撞进了风裳羽的怀里。
“嘶……”风裳羽倒吸了一口冷气,忍耐过腹中丝丝缕缕的疼痛。水瑶从噩梦中惊醒了,她不知今夕何夕似的愣怔了一会儿,又终于被温暖的怀抱拉回现实,脸色一变,忙小心地覆手于风裳羽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揉着。
“对,对不起,我碰疼你了吧。刚刚……我做了个噩梦。”
水瑶流露出极少见的惊慌模样,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在风裳羽泛着钝痛的小腹上揉着,她紧张地看他,那神情就像把他放在了心尖尖上。风裳羽僵硬的身体渐渐在她身边放松下来。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问道:“什么噩梦?”
“我……我梦见了你掉下花海的时候……”
风裳羽呼吸一窒,再回头竟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