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冬天是要好一些,那个时候很难找到野菜,所以上厕所就很困难,觉得好像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
“……这种时候就要寻找蜂蜜,千万别吃那些所谓‘排毒养颜’的,都是泻药。”
对面默然片刻,说:“晚饭的时候,你看到我手腕上那道伤痕了,是吧?”
“嗯,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这一次灾变,我知道很多人因为失去亲人而难过,不过我没有什么伤心,因为我本来就是从家里面逃出来的,那个算是我父亲的男人脾气特别暴躁,很多时候一句话让他感觉不对了,就要动手打人,而且他还喝酒,说是本来喝得不多,但是自从我妈跑走了之后,他就越喝越多,一喝醉了酒,无论怎么样都要打人。还经常赌博,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输掉了,生活费东拆西借,每次要付学杂费的时候,我都很担忧,因为这笔钱不知道要从哪里出,我很怕有一天他会和我说,‘家里很穷,干脆不要读书了’,不过还没等他说这句话,我就已经忍耐不住了,我不想总是鼻青脸肿地去学校,每天从学校回家里去,也是提心吊胆,因为不知会不会挨拳头。
那一天我不知怎么,早上他上班之后,我鬼使神差地就把他存在箱子底的一点钱都拿了出来,然后收拾了一些东西,书包里的书倒空,把衣物装在里面,也没有去学校,就这样在外面流浪了三天,我还在想他会不会报警,有警察来找我,可是没有什么动静,钱也越来越少,我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么活,像我这样一个人能做什么,于是我就找了刀片来割伤了手腕。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公园里有人尖叫,说着什么‘怪物怪物’,我当时不知怎么,按住手腕按住血管,就赶快爬起来跑掉了,虽然有点头晕,但是我当时跑得快极了,我从没想过自己能跑得这样快。
从那以后,社会越来越乱了,找工作的事奇迹般地不用发愁了,我和一群人一起躲在了郊区,有时会有行尸游荡过来,不过都还能应付,那个时候我突然不想死了,我想要努力求存,我不愿意给那些怪物吃掉,我的生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昏暗的客厅中,陆青薇点了点头:“我能明白的。”
自杀是一回事,给僵尸吃掉是另一回事,就好像于金彤曾经想要自杀,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或许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自主,自己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是由别人来剥夺。
从前听于金彤诉说灾变之后的遭遇,虽然不赞同她的家庭教育方式,但是也很为她感到难过,于金彤的双亲毕竟还是爱她的,只是思路有误,于金彤也不是天赋非常敏锐的,有一些人天生就是爱挑刺的,自己在小学的时候读安娜卡列尼娜,便说出安娜追求婚外情就是一种男性视野里的女性解放了,如果摊上自己这样一个女儿,那一对母父大概是要头疼的,然而于金彤却是在蜜糖之中浸泡酥软,因此当发生那样的巨变,一向疼爱她的妈妈爸爸一夕之间全都消失,她怎么能承受得住呢?又该怎样面对末世这样严酷的现实?
不过此时一想,或许于金彤还是幸运的,无论如何毕竟曾经拥有过那样一个美好温馨的家庭,这是朱心月从来不曾有过的,她很早就是孤儿了,末世对于她来讲,在某种意义上居然还算是一种解脱,虽然危机四伏。
第二天早晨,大家简单吃了饼干和士力架,真不错,隐蔽存粮里面还有这种东西,高热能的,这时伍春安将手指在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放在眼前看着,说:“真的是油腻腻,怎么这么爱出油?冬天好歹还能用雪水洗脸,虽然不是一定要用香皂,现在天气是暖了,但是整天这个样子也有点难受。”
傅艳蒙:“你现在出去,应该能找到露水,注意草叶上不要有行尸的血迹。”
今天早晨到外面将紧扎在嫩枝上的塑料袋收了回来,得来的水却只够饮用,实在不好这样奢侈地净面了。
陆青薇脑子一转,拉开工装裤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堆东西,其中有一包湿巾,打开来便分给每人一片:“虽然不能用洗面奶,不过擦一擦总是好的。”
朱心月从地面上拿起一支口红:“这就是你的那支黑口红吗?呃……”
下一秒她就对着口红管里面的刀片一阵发愣。
陆青薇从包里摸出另一支口红:“这个是,要涂吗?把表面一层擦掉就可以了,我身体很健康的。”
“啊,不用了,就是这个口红藏刀,真亏你想得出来。”
柳君辉拿过那支口红刀,仔细看了看,说:“自己做的?”
陆青薇点了点头:“其实很简单,用旧的化妆棉垫了两层,把刀片插上去,洋菜粉+水搅拌,差不多有点稠的程度,滚烫滚烫的倒进去,最后用UV胶,固化灯固化,没有固化灯,就那么晾着也行,成品还蛮牢固的。”
潘宁咧嘴一笑:“薇薇,你还真是个人形航母。”别看说话嗲嗲的,一口台湾腔,这姑娘可精明得很,机警而锐利,好像一只猫,陆青薇的战斗力当然不能与自己这样的特种军人相比,但是在平民里也已经相当不错,她是将所有能够得到的资源都最大化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