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栓子：“你们看电影啊？”6 G S Z! S# o2 l* S
你说说这孩子，面是王桂莲和的，馅子也是她整的，就经我手团巴团巴，这就不好吃了。你说还有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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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个栓子啊，啥话到他那，都那麽金贵。你看你说我贱，那我不是寻思我栓儿心里不好受，就和核计多逗拢他说几句话，心里也好敞快敞快嘛。我这就又跟栓子说：“听小雪说，看《花好月圆》。”- h* i7 M- S8 K2 i
我高兴得紧着说：“新电影，爸没看过。没看过。”
“听见了。听见了。”我往桌子上端菜团子，说：“爸这不紧着端嘛。”9 s, R: ^7 |; M
搁下小人书，又洗洗手，把和好的苞米面团巴团巴蒸锅 里，这个王桂莲啊，和的面也太多了，瞅盆子里剩的面，再有两锅能蒸完就不错了。抬头看看钟表，十一点十五，半点起锅，这就又坐那看了会儿小人书。眼睛溜着 小人书，我这心里头就核计老叔，昨个儿，大头说给老叔写封信，咳，师娘说给老叔写信，那我是不能写，我跟王桂莲压根儿就没那意思，跟老叔提这事，那不成心 气老叔嘛。可大头叫我跟老叔写信，那是正经事，得写。
“就知道我哥我哥的。我哥是你命根子啊？”小雪洗着手说：“爸，你到是快点呀，人家要不赶趟儿了。咱看电影，《花好月圆》，北陵电影院，十二点十五的，咱老师叫咱早放的学。爸，你听见没呀？赶紧的啊。”
瞅瞅钟表，半点了，我这就去起锅。捡出了菜团子，去了屉布，我把菜团子再搁锅里焐着，也把早起剩那几个菜团子也哥锅里，就那热沪气，馏馏。看小洋铁锅里， 还有点早起剩的糊涂粥，都糗了，我往粥里兑了点水，把锅坐炉子上。我这又切了快咸菜，核计搁点酱油拌拌吃。这会儿，门一响，小雪的声叽叽咋咋进来了： “爸，爸，你干啥呢？饭好没呀？”7 o ~9 [/ w6 G0 ]0 T
这说着话呢，栓子也进屋了。小雪擦了手，就去厨房拿筷子。; [; C1 p; L% S% Y- b
“等你，早着了。”小雪端着两碗粥就走。 w J3 R& I, k
我瞅栓子，也问：“栓儿，回来了？”
一本小人书翻完了，回头再看看书名儿，哦，是《俞伯牙与钟子期》，上学那暂，我看过这本故事书，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我就核计，我跟老叔算是知音了，那比 俞伯牙、钟子期结实，他俩就见了那麽一面，回头就死了一个，我跟老叔着都多少年了，搂着抱着不说，身子都整一块堆儿了。我得好好搂着老叔这个知音，别的事 都是小事，老叔的事我得上心。
我急忙去厨房，跟小雪说：“这孩子，赶紧端下来呀。”. q. S, e8 _) s! C4 A C
我说：“十二点十五的？”
“有谁？”我瞅瞅小雪说：“爸做的呗。”9 Y5 H Y7 b* B# h5 H
我一看，锅端下来了，旁边还搁着一碗盛好的粥，炉子上坐着水壶。这就端着那碗粥，要往外屋去。
俩孩子着急看电影，撩下筷子，就都走了。我收拾了碗筷儿，再把剩下的那点儿面蒸上，还剩点面，我就坐那等着；等这锅下来，再蒸一锅。你说才刚叫孩子们着一 闹扯，我这心里松快了不少，尤其是看我栓子乐呵儿的，还跟
王姨？我一下子还没划过来拐。猛地我明白了，哦，栓子是问那女的，是问王桂莲。我说：“去你师奶家了。”
栓子拿起筷子，问我：“爸，王姨呢？”& b! Z( _$ g: K9 y/ T: X
栓子说：“那我好好看，回来，我给你讲。”7 h5 H$ u8 C. T
“嗯。”栓子又是“嗯”。
小雪说：“一点都不好吃，没我王姨做的一半儿好吃呢。”) o* K$ b/ v) I' m0 M0 i
你说我这个小雪啊，那要是啥保密工作，她可是做不了。这孩子，不管是到哪，哪回都是人没到声先到，啥事到她了身上，那就没个带瞒住的。我站厨房那探着身子说：“呦，雪儿回来了。你哥呢？”
“嗯。”我的天啊，你说这栓子啊，还是那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说就没个囫囵话了？哎，还行。我栓子说话了，他擦着手，问我：“爸，你看过没？”: e3 y/ C; k" j
我这正高兴呢，小须那有尖着嗓子叫：“爸，你不管了？锅都糊了。”
“爸。”栓子叫了我一声，就去洗手。
“哎哎。哎。”我说：“好好看，回来给爸讲，给爸讲。爸爱听。”
小雪又叫：“爸，拿勺。”我又拿了三个羹匙，端着粥，这就坐桌子那跟俩孩子吃饭。
“嗯。”栓子哼了一声。
小雪咬了一口菜团子，问我：“爸，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