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门，是个客厅。客厅乾净利索，一个长沙发前放着茶几，沙发旁边有一盆清淡的兰花，挨花盆是个柜子，柜子上立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对中年男女，一张是我 和玉良中秋节照的那张。柜子上面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头儿的雕像，那老头什麽也没穿，只在腰上围块儿布，很难受地被绑在“十”字型的木架子上。那个雕像我在 学校先生的办公桌上看见过，先生说那是耶稣，是上帝；先生信洋教。也许老叔也信？
“好吧。”老婶摸摸女孩的脸蛋说：“爸爸累了，别老缠着爸爸，自己玩。”她又给我和玉良还有老叔的茶杯里倒满茶，说：“你两坐着，我去去就来。”
“瞎说。”我顶了玉良一句，说：“离家这麽远，还什麽老婆孩子热炕头。”8 ~! M- B1 a6 Z `9 Z
玉良说：“你呀，就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4 ]4 t4 H$ B- P5 b& j0 a8 ~* W
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很有礼貌地对老婶说：“你们有客人，我先回去了。”
“天不早了，他俩可能中午就没吃好。你再去对面小馆要两菜。”
“想啥？”我不服气地瞪了玉良一眼，说：“我就想念书。”) G ?1 K0 e5 G
老叔从柜子上拿过我和玉良的合影照片，说：“你老婶就说这张照片好。”
里间屋的门一开，两个女人出现在门前，一个戴着眼睛；另一个紮着围裙，烫着头。都挺漂亮。烫头的女人从老叔的怀里抱过女孩，说：“回来了，这两位是？”
老婶说：“你们先慢慢用，孩子困了，我哄哄她。”说着，抱起小
老叔拉过玉良，说：“看认识不？”9 B! }1 F8 `! h; Z$ H- V/ ^9 z
不大功夫儿，老婶在客厅里摆上了八仙桌，我和玉良洗了手，帮老婶把饭菜摆在桌上，老婶又拿来了酒。4 O( Z' l3 c, E E; d3 j
老叔搂着小女孩，说：“我妞子想吃什麽呢？”
玉良说：“这一年，我明白好多事儿。”
老婶说：“昨天你说要吃酸菜，我炖的酸菜粉儿。”" G p6 i' L# `; M2 B0 [3 B8 p
“冻豆腐。”
“外面冷吧？快进屋。快进屋。”老婶说着，把我们让进屋。% P, |7 k% d% X8 V
，接着，又在老叔的大脸上亲了一口，喊：“妈，爸爸回来了，还来了两个大哥哥。”" ]! k3 r. T1 A
“老婶好。”玉良向女人行了个礼，又拉过我说：“这是我的同学马德全。”
“哦，和玉良合影的一定是你了。”1 E' M, f) h9 w; ?. A) w
“好好。你们也好。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戴眼镜的女人向老叔点点头走了。
“是玉良吧！多体面，和照片上一样。”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说她吃饱了，有点打蔫儿。
老叔给我们介绍说：“这是你老婶的同学。要叫孙姨。”
“你呀，还是那句话，脑袋掉了都不知道咋掉的。”2 @# n. H y8 ` E, t. `
“你们这俩臭小子啊。”老叔拦住了我俩，说：“还那毛病啊，见面就掐。”9 ?) L& m; y4 l$ D9 L
“是。”我也给女人行了个礼，说：“老婶好。”
玉良瞥了我一眼，说：“那可不分远近，得看你脑袋里想的是啥。” c# O. S y" ~ {" S; W
“孙姨好。”我和玉良向戴眼镜的女人行了个礼。# e. l: ^" P( X1 x; G; m( ?" `
“哦，冻豆腐。好，那咱就再来个大白菜炖冻豆腐。”老叔又对老婶说：“他们不走了。多烧点水，吃完饭让他们洗个澡。”: O# a. w4 O$ j' W' w" O- c
老叔进屋先坐在沙发上，也让我们坐下。屋里烧着暖气，我有点冒汗儿。老叔见我抹汗，说：“到家了，热就脱。”
小女孩跑过来，倚在老叔身边。: s/ E& |4 H8 k- `9 w( |/ x" e
老叔坐在八仙桌前显得特别高兴，他说：“去年春节，咱爷仨还一块儿喝酒呢。一晃，都一年了。”
“也像变了个人。”我对老叔说：“老叔，我梦见你好几回呢。”我没敢说和媳妇那个时，想的就是老叔。 E! T9 O& q; v2 e0 m d1 O
“就是嘛。多精神。”老婶端来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说：“先喝点茶，我正做着饭呢，马上就好。”8 k* P h( P* J" |- E
老叔说：“给咱做啥好吃的了？”/ [1 H& S) k6 C7 h" a6 S L2 H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