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父亲说：“你这爷俩啊，穿一条开裆裤都嫌肥。那小良子，说要上你脑瓜顶撒尿，我看你都得屁颠儿屁颠儿地张嘴接着。”- A* Q! n7 Q' _2 g
“又没外人儿，怕啥？”玉良母亲隔着炕沿，“滋溜”一声向屋地窜出一口长痰。
“昨天傍黑进的家。”老叔盘腿坐起来。他晃着一堵墙似的大身板子，伸出熊掌似的大手，拍着玉良母亲的肩膀头子说：“我这老嫂子啊，也不问我坐一天的火车乏不乏；进屋，照我後脊梁就一巴掌。”9 U' Z, M7 g# n& ]
“齁臭的，拿一边子去。”玉良父亲照老叔的大脚丫子就是一巴掌。
我也起身下了炕。
玉良正在西屋烧火。% Z- E. `, W/ k) z- g
“赖谁？都是你惯的。”玉良母亲点着了手里一尺来长的烟袋锅子，说：“照这整，这小良子啊，非毁你手里不可。” " h* H1 }$ Y9 {2 e$ U
“我这头都让你转大了。”玉良父亲冲老叔说：“找啥呢？”
“我还真得直直腰儿了。”老叔说着就踹掉鞋，蹬上了炕，他挺着腰板子站在炕上转，头几乎碰到房梁。
“大爷。”我跟玉良父亲说：“你老的气喘病好点不？”! |3 O% h; t1 D; x- n, q
整得竟摺子。”她看老叔还在屋地转悠，就叫老叔的名字说：“凤翔啊，你也上炕歇歇吧。一头晌，这孩崽子也没让你闲着。”
这会儿，我发现，也不知啥时，玉良早不在屋里了。我问：“玉良呢？”
“看见没？小全子。”玉良母亲给我抓了把瓜耔儿，说：“这就是你老叔，眼瞅40的人了，还把个臭脚丫子往他哥胩巴裆里塞呢。”
玉良母亲的话，让我有点脸红。, T# ^6 P F. M
“不碍事啊。吃五谷杂粮，那有没个病的。” 玉良父亲说：“你大爷我啊，知足了。四个儿子，仨都顶门户了，还供着俺们老俩吃喝儿，这住的这穿的，你瞅瞅，瞅瞅。年轻时的累啊，我算是没白挨。”. F7 v/ {3 @) ^5 z p
我说：“咋不叫我一声呢？”" E1 Y1 q3 @3 p3 R* o) i9 H" a
老叔说：“让我拿大顶。”
“干啥？”玉良父亲卷着手里的大老旱，抿嘴儿笑。: L8 l3 s* @# G8 z$ I
老叔抓过一个枕头，顺窗根儿斜躺在炕上，两只大脚丫子伸向炕头。
我笑笑，捡了一颗瓜耔儿边嗑边问老叔：“老叔，你啥时到的？”
“是呢，眨眼功夫，哪儿去了？”玉良母亲就喊：“小良子。”
“不用你呀！”玉良母亲挡住我，说：“柴禾精湿的，贼呛人。” `7 K* c q2 o6 e&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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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叔说：“玉良娶媳妇儿，我包了。”
老叔嗑着瓜耔儿说：“这不是在家吗？”
玉良母亲还说：“……我生咱家你大姐那暂，你老叔三岁。看我奶你大姐，他也抢。我就奶了你姐再奶他。我那会儿，两大乳头天天涨地生老疼，奶足。”
玉良
“可不咋地。”玉良母亲在炕沿上磕灭了烟袋锅子，她双腿下了炕，一边用脚在地上划拉着找鞋一边说：“眼瞅过晌午了，刘嫂这饭也不（知）做啥奶奶样儿了。天头短，一会儿（天）黑个屁丫子的了。”4 ~8 b8 z f% N" _* N
“你还躲得了？！” 玉良母亲说。: { i; N6 x7 g8 Q8 U7 x' V! x
“那不在你眼皮底下吗。”玉良母亲把身後的枕头拔拉给老叔( e7 b# X- d& b1 Y" D, Z
老叔说：“枕头呢？”- m F. F. f: ^/ j0 r7 a% ~0 Y
“大娘，咱家也烧柴禾。”我穿上鞋，去了西屋。
玉良父亲对玉良母亲说：“你到是下地瞅瞅啊，让他给西屋烧烧炕，下晚儿还存人呢。”
“这老娘们儿。”玉良父亲一撇嘴，说：“当孩子面，咋啥都说呢？”' L( H" G9 h( T* P7 @6 R4 h! N' ^% Z5 V
“把你那臭爪子拿一边拉去。”玉良母亲扭了下身子，躲开老叔的大巴掌，说：“你说我和你哥，都土满脖梗子了，还不是看一眼少一眼的事儿？就忘了缠着我要喳吃的时候了？”) B, D Y0 L9 q9 Y4 G
“可不。”玉良母亲说：“眼下，就差给老儿子娶媳妇了。”
老叔说：“看让你老公母俩说的。”
老叔反倒把脚丫子伸到玉良父亲的棉袄大襟下，说：“哥，你说刚才良子让我干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