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金陵想抽回手,却发现刘珩握的紧,要是用了力,一会儿这少年再恶作剧的放手,那她可能就倒在床上了,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任刘珩捏着她的手,“我的意思是,若你已成年,我虽无法养你,但可以像助刘艳丽那般,也助你离开这里,换个活法。”
见刘珩捏她手的动作顿了下,她知道他听得进去,也在思考,“刘珩,你还小,无论是念书,还是工作,我都会资助你,直到你能好好生活。”
刘珩松了力道,金陵抽回手,自去洗漱,留下空间与时间给他好好思考。
金陵洗漱回来,看见刘珩坐在窗边的桌上抱着吉他,拨弄着,她想,就像她与薇薇说的那样,只当这是缘分,闹这一场,也给人一个重新活过的机会。给刘艳丽一个机会,也给刘珩一个机会。
“姐姐,我真的能换个活法?”刘珩抬眼看她,少见的纯真。
金陵心软,本就觉得这少年活的不易,现下他愿意好好说话,金陵自然也愿好好与他谈一谈。
金陵坐在床边,露出了个笑容,“可以的,只要你想,就可以的。”
卸了妆容的金陵温和了很多,这是刘珩第一次见金陵笑,之前的金陵像是不苟言笑清冷严肃的神女,看的刘珩想拉她下神坛,现在这位神女像是自己走下了神坛,要将周身光芒披在他身上,渡他上岸,给他一个机会换个活法,温暖极了。刘珩心想,难怪有些女人喜欢禁欲的和尚,这种让神走下神坛,只来渡化他的感觉实在让人激动到颤抖。
“我以前也想过,但是没走掉。”刘珩低了头,抱着吉他不动,掩盖自己控制不住的表情与双手。
“如今可以了,”金陵见刘珩垂着头,肩膀有些颤抖,以为少年哭了,站起身将刘珩拥入怀中,“都过去了,哭过了便要重新开始了,可好?”伪装的再好,也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孩子啊,金陵摸了摸少年的短发,拍了拍单薄的背,没有来得及成长,就被迫长大,没来得及选择,就被迫落入了泥潭,挣扎过,反抗过,最后遍体鳞伤的妥协了,用泥糊弄一个壳子,看着坚硬,实则一戳就碎成了粉末。
刘珩没想过要哭,哭是最没用的,不能解决问题,只能让欺负他的人变本加厉,他只是太激动了。可被她抱住的时候,心里有个角落塌陷了,原来不带情欲的拥抱是这样的温暖,他感受着她的手落在他头上,顺着他的头发,拍着他的背,原来他偷奸耍滑才抓住的手是这样温柔,被人疼爱就是这样么?鼻子有些酸,心里有股委屈涌上来,原来他也有人疼爱的。
金陵一下一下的拍着,直到怀里的少年不再颤抖才拉开距离,看了看少年红肿的双眼,“去洗漱下,早点睡,明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刘珩抬手摸了摸金陵的脸,吓得金陵往后退开跌坐在凳子上。
“你哭什么。”刘珩收了手,绕开金陵走向洗手间。
金陵抹了把脸,原来自己也哭了,唉,她就是受不得这些,他哭的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