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赵之御是跪着的?堂堂太子跪在她身边?
抱?谁?赵之御抱?
魏枝枝心内一番汹涌,只暗叹折煞折煞,一个不留神,竟呛了口气。
“咳咳咳···”
魏枝枝被迫睁眼。
“魏侍读,您醒啦?”
先是原福,亲切地,如一个长辈般问她。
“我···我这是···怎么了?”
魏枝枝装还是要装到底的,此时还装作无意间转头对上赵之御的眼睛,而后一惊:“殿下?!”
她思索着抓到机会得赶紧开溜。于是一个灵巧挺身,预备抽离赵之御的怀抱,
“是臣失礼···”
魏枝枝这“礼”字刚喊出口,却因着身子高度紧张后无了力气,一个脚底板打架,踉跄倒下,竟迎面撞了赵之御个满怀,鼻尖碰到他的胸膛,泛了点红。
赵之御感受到怀中扑来的娇软,又见魏枝枝鼻头粉嫩,眼尾染红,眼眸子shi润而亮晶晶的样子,脸儿登时一热,便稍稍清了清嗓子:
“礼者,因人之情,缘义之理,而为之节文者也①。魏侍读为孤多有Cao劳,多年君臣感情之下,孤不忍见你晕厥倒地,是谓因情;
况眼见你便要倒下去,孤只是顺手扶上一把,免你疼痛之苦,是谓缘义。这合乎孤与你之情理,你又何有失礼啊?”
魏枝枝回忆起这句礼之言还是曾经自己活学活用,用少师的堂上讲的这番话去呛了一个说她不知礼的郡主。
如今自己竟还有被报应的一天,魏枝枝在赵之御面前愣是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她小心挪动身子预备起身。
因着魏枝枝乱动,赵之御怀里衣料发出窸窸窣窣之声,他突然快速将右手伸入了魏枝枝的腘窝,一个挺身,打横抱起了她。
这一抱吓得魏枝枝瞪大了眼睛,并顺着身体反应,将手搭在了他宽厚的双肩。
这一搭的小动作却令赵之御脑中一片空白,只滚了滚喉结,疾步将魏枝枝抱进里屋。
里屋的更衣内侍见太子抱了魏侍读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忙快步跟上:
“殿下,是否要奴来。”
“不必。”
赵之御轻轻将魏枝枝放至金黄色的床榻之上,自己则于床沿就坐。
“殿···殿下,臣无事的。”
魏枝枝此时已是吓得说话不利索。
如今她可是躺在太子的床上,这是要令她失眠个三天三夜的,于是她急急起身,
“臣未脱鞋袜,衣裳不净,会脏污了殿下的龙塌。”
赵之御则不说话,将魏枝枝给推回了床上,并眼神示意旁的更衣内侍。
更衣内侍会意:“这事,奴可为魏侍读代劳。”
说完,他便走上前去脱魏枝枝的鞋子。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还能直接下地。”
魏枝枝与那更衣内侍推搡。
“既然这样,那你便过来为孤系腰带吧。”
魏枝枝顿时哑然,将脚乖乖伸向内侍。
她心内嘀咕,方才是谁催促着自己说外边臣子将要入席,要快些的。此时怎地不急了?
这更衣内侍日日伴君侧,哪能不会察言观色。这又是太子抱着回来,又是让其睡龙塌的,半点无介意,这不是大红人的待遇是何。
于是便在脱鞋间夸了起来:“奴从未见过男子的脚丫子,如此白净小巧的,便是女子玉足也不如魏侍读这般。”
赵之御顺着更衣内侍的话头看去,见那滑滑嫩嫩的双足已去了鞋袜,赤/裸/裸地露在外边,指甲盖还泛着粉红。
眼见这内侍的手便要附上魏枝枝细嫩的脚踝,赵之御急急咳嗽。
“罗玉,你过来替孤系好腰带。”
罗玉便是这更衣内侍的名字,他瞥了一眼赵之御的腰间,又见其面色不悦,连忙噗通下跪:“是奴该死,疏忽了殿下的衣着,方才见殿下急急出去便也不敢追上去,奴现下马上替殿下穿戴好。”
“赶紧给孤系上。” 赵之御脸上不悦更添不耐。
“喏。”
罗玉在为赵之御系腰带之时,手抖个不停。
只因自己的殿下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双手,那表情恨不得剁了它们一般。他想不明白,今日的手艺有差那么多吗?
*
前殿的杂声,已呈混沌,传至里殿,越发得响。
“殿下,此时众臣该到的应是都到了。”
魏枝枝根本躺得不踏实,不知做何事的情况下,便令耳朵也灵敏了起来,
“臣现下已无碍,该是去前殿准备了。”
赵之御见她着实躺得不安分,宴席又将近,便松口道:“那便辛苦魏侍读了。”
魏枝枝匆匆穿好皂靴,只拱了拱手:“臣之责,该尽的。”
说完,便一溜烟不见了小身子。
虽然生辰宴的正主太子殿下就在自己身边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