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被他一把甩开,嘴里还憎恶的喝骂一声:「滚开!」
没有上车,宫下北就那么步行着走上公路,沿着便道的路牙一路往东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面有人追上来,应该是梁家训,将一封折叠好的信交
给他。
宫下北脚下不停,一边走着,一边木然将信打开,草草看完之后,脑子里陷
入一片空白。
信是赤本写给叶山智京的,没有日期,他在信里提到让叶山智京试探一下宫
下北,看宫下北是否信任他。如果信任的话,他就留下来,如果不信任的话,就
让叶山离开日本去加拿大,以后再也不要回日本来了。
如今看来,叶山智京的确是试探了他,他也表现出了不信任的态度,但叶山
智京显然是没有接受赤本的安排,他选择了一个惨烈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啊。
环八通线这条路好长,长的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宫下北就那么沿着路
一直走,最初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后来就是什么都不去想了。他就想着这么一直
走下去,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好。
实际
上,叶山智京与他的交往并不多,他甚至都不了解这个人,但是,叶山
这么惨烈的死法,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尤其是在得知叶山的死与他有着直接
关联之后。
他想不明白像叶山智京这种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更想不明白他的心里究
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一个人就那么为另一个人活了一辈子,最后又为这个人去死,这样的人生有
什么意义?
宫下北感觉自己的前世很悲催,可对比起叶山智京来,他感觉自己的那份悲
催可能算不上什么。
荒川区扇大桥。
初升的朝阳驱散了弥漫在隅田川江面上的薄雾,冻结的冰面上附着厚厚一层
积雪,满身泥污、脸色憔悴的宫下北顺着江堤有些蹒跚的行走着。
最后他停住脚步,背靠护栏,缓缓坐倒在地上。宫下北像个乞丐般的斜倚在
江堤护栏上,看着便道上脚步匆匆的行人们。
很少有人会将目光投向这边,即便有人看到他们,也是一脸漠然的表情,亦
或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但是每个人都会好奇的看一眼几米外路边的那四辆奔驰车,
以及同样满身泥污站在车边的黑衣人。
这真是个冷漠的国度、凉薄的都市啊。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宫下北抬起胳膊,招了招手。
一直站在路边的梁家训迅速跑过来,垂头站到他的身边。
宫下北说道:「有烟吗?给我拿一支来。」
梁家训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了一支递过来,随即蹲下身子,将点燃
的打火机送过来。
「把我车上那件外套也拿过来,」吸了口烟,宫下北最后吩咐道。
「嗨!」梁家训鞠躬行礼,这才转身跑开。
梁家训将那件黑色的呢料风衣拿过来,披在宫下北的肩头。
宫下北疲惫的叹了口气:「梁家训,你是叶山智京的人对吧?为什么不提醒
我去救他?」
梁家训目光悲切的道:「叶山先生是大管家,我们这些人一直跟着他做事的,
这次叶山先生早就心存死志,不许我们插手这件事情。」
宫下北淡淡的道:「那你以后跟着我做事吧,以后你继续负责内宅的保镖管
理。」
「嗨!」梁家训一愣,随即身子折成九十度,大声应道。
第九十九章:善与恶
在雪地里行走的时间过长,受了些风寒,宫下北病了。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生病,重感冒,发烧就烧了两天。不过,现代医学的力
量终归还是强大的,别说是感冒这种小毛病,就算是已经病入膏肓的赤本,最终
也是被抢救了过来,没有当即挂掉。
即便是在生病的两天里,宫下北也没有闲着,他在处理叶山智京的丧事,全
程都是他亲自在办理,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每次闲下来的时候,他的脑子
里都会出现叶山智京的身影,会看到他在自己的脑海中,伸出一只手去接飘雪。
这成了他的心病!
心病无药可医。
在过去的三天里,宫下北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他不想与人接触,更喜欢一个
人独处,而叶山智京留给他的那个档案匣,虽然被梁家训拿了回来,但他却始终
没有打开看过。
叶山智京的丧事是在西福寺办的,规模很盛大,前来吊唁的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