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
后的手枪拔出来,这才迈步走下阶梯。
很意外,阶梯下面竟然是个很宽敞的地下室,足有二十多畳的样子,里面堆
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大都是园林绿化方面的工具什么的,因而显得很杂乱。
叶山智京走到靠近东墙的一侧,开始挪动摆放在那里的一些杂物,他就像是
没有看到宫下北手里拿着的那把手枪一样,一边搬着东西,一边自己絮絮叨叨的
嘀咕。
「不管在别人的眼里,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我的眼里,他就是父亲,」
叶山智京也不用宫下北帮手,自己一个人一件件的挪动那些杂物,「他资助我上
学,资助我出国,
他把我生活中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我这一生都是他给的,
你说,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宫下北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他琢磨着,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叶山智京恐
怕就是赤本的继承人了,现在一切都变了,三十年付出等于白费,别说是对方了,
这种事摊到自己头上,恐怕都会心存不忿。
「过去的三十年里,像我一样死心塌地跟着先生的,还有几个人,」叶山智
京开始挪动堵在墙边的一个柜子,这个柜子对他有些沉重,挪的很费力气,他有
些微微的气喘,可还是在那儿不停地絮叨,「这些人替先生打理着方方面面的事
务,我负责将所有一切做汇总。」
柜子终于被推开了,显露出柜子后面一扇老式的保险门。这扇门是个铁门,
样式和监狱里的牢门差不多,门上打满了铆钉,上方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探视口。
「先生需要我交给你的,并不是什么遗产,而是这些人,」叶山智京将铁门
打开,示意宫下北跟他进去。
宫下北走过去,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门内是个不大的房间,摆放了四五个高度达到屋顶的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
一份份的文件匣,都是按年份摆放的,弄得很规整。
靠近门边的位置,有一方书桌,桌上有一些摊开的账本,一个老式的三洋录
音机,还有一包抽了一半的香烟,很明显,这里是经常有人的。
叶山智京站在书桌边上,从桌上拿起一张相片递给宫下北,笑道:「这是我
太太理慧子和我儿子有京,她们现在去了温哥华,在列治文镇,相片背面有她们
住的地址。」
宫下北接过照片,没有去看,他有些疑惑,叶山智京给他这东西做什么。
「这些书架上的东西,都是过去三十年里先生经手的一些事务记录,」叶山
智京也没给他解释,只是转过身,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个书架,「它们对你来说
没有什么价值,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把它们处理掉。」
「啊,对啦,」他似乎想到什么,自嘲般的笑了笑,走到一张书架边上,抽
了一份档案匣出来,「这是先生需要我交给你的,凡是其中涉及到的人,你都要
单独约见,不要让他们碰面,这也是先生定下的规矩。」
档案匣很厚,也很有分量,匣子上有个铜锁扣,是自弹性的。宫下北把档案
匣接过来,抱在怀里,正想开口问他些问题,对方却先开口了:「良一啊,先生
这一辈子都想振作赤本家,可上天却总是喜欢跟他作对。现在,他将全部的希望
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能让他失望啊。」
宫下北茫然的点点头,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听对方这话的意思,不像是要
对他不利啊。
「好啦,」叶山智京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拍了拍宫下北的胳膊,说道,
「你先上去吧,我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好好收拾一下。」
宫下北也没多想,他点点头,抱着档案匣走出了房间,而后顺着来路走回去。
厚重的铁门咣当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他回头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就在他走上地下室的阶梯时,身后有音乐声传来……「春日高楼明月夜,盛
宴在华堂。杯觥人影相交错,美酒泛流光……」
是日本挺有名的民谣小调《荒城之月》。
宫下北心头一震,丢下手里的档案匣,转身就往回跑。
厚重的铁门已经被反锁了,从探视口看进去,叶山智京正叼着一支烟卷,拎
着一个红色的铁桶在密封的房间里转圈,清澈的液体从铁桶里涌出来,淌的满地
都是,汽油味从探视口涌出来,浓的刺鼻。
「叶山!叶山智京!你在干什么?!」宫下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他什么都
没想,只是砸着铁门,大声喊道,「你把门开开,给我把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