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不是从一个方向赶过来的。
楼下有人点燃了被砸毁的车辆,滚滚的浓烟升腾起来,迅速弥漫了整个街道。
骚乱发生二十分钟后,手持防爆盾牌的警员终于成群结队的出现了,从窗户上可以看到,那些原本带着红头箍四处打砸的年轻人,迅速将头箍解下来,混杂到人群中四散奔逃,就像冲入的金枪鱼群的小金枪鱼一般,即便是最高明的渔夫,都没办法将他们分辨出来了。
咖啡厅里,宫下北津津有
味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他甚至在咖啡有些凉的时候,招呼侍应生续了杯。
打砸的人逃跑了,但在十字路口上,真正跟来示威的人群却没有完全散去,看那乌泱泱的人头,至少还有上千人聚集在那儿。
不过,他们很快成了防暴警察驱逐的对象,成排的盾墙在街道上构筑起来,盾墙后方数米远的地方,有警察向人群中发射催泪瓦斯,浓浓的白色武器混杂在滚滚的黑色浓烟里,制造出一种近乎梦境般的幻想,而从这幻想中冲出来的,却是刺耳的尖叫声。
将还剩了半杯的咖啡放在卡座上,宫下北从圆沙发上站起身,扭动着双肩活动了一下,这才拿起桌上的杂志,不紧不慢的朝咖啡厅门口走去。
从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宫下北上了自己的座驾,也没说去什么地方,就那么背靠着座椅开始闭目养神。
主流政治势力已经不希望这场由右翼团体组织的游行示威继续下去了,包括小泽一郎,包括龟井静香,当然,还包括那些极力促使日本进行政治改革的美国人。
不过,这些死硬派右翼团体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们的背后都有各自的大金主,同时,他们自身也有相应的政治诉求,在眼下这种局面里,要想说服他们安稳一些,并不是一件很吞易的事——更何况宫下北从来就没打算跟这些人好好说话,浅草绫受伤的仇他还记着呢,之前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时机不到,时机到了,他会让某些人付出沉重代价的。
车队从地下停车场出来,错开了青山大街上拥堵的一侧,径直向南驶去,约莫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中野区野方一丁目的一栋一户建驻扎外面。
宫下北从车上下来,正好站到了梁家训撑起的雨伞下面,他抬头看了一眼庭院敞开的门扉,伸手在鼻子上挠了挠,这才迈步朝庭院内走去。
庭院内,住宅的障子门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人正相向而坐,说笑着什么。
或许是看到了正走进门的宫下北,这两人飞快的站起身,一路小跑的赶到门前回廊上,鞠躬说道:「赤本君。」
宫下北点点头,看着庭院内那一汪小水塘,笑道:「冈村君,你这处院子倒是很雅致啊。」
「赤本君说笑了,这是我父母当年留下的住所,」
被称作冈村君的中年人说道,「自从老人家故去之后,这里就空置了,我只是偶尔才会来这里躲躲清净。」
宫下北微笑着颔首,又四处打量一番,这才不紧不慢的步上回廊。
这位冈村君名叫冈村婧,听着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年男人,而且他是个警察,职务是警视厅公安第三课课长,专门负责对右翼团体的调查工作。
至于他身边那个男人,则是老熟人了,宫下北的头号狗腿子,吉冈错。
一个高级警察与一个暴力团高级干部聚在一块,而且还谈笑风生,这场面看着似乎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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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怪异,更何况还是在这个怪异世界中的怪异国家里,发生这样的怪异事情也就丝毫不怪异了。
在门前换了鞋子,宫下北当先走进门,而后径直走到那方小矮桌前面,屈膝跪坐下去,先拿过一个空茶盏放在自己面前。
冈村婧快步走过来,拿起碳炉上的水壶,给他的杯子里沏上一杯茶,又将水壶放回去热上,而后便双手交迭在小腹前,继续站立在边上。
「都坐吧,坐下说话,」
宫下北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喧宾夺主的招呼道,「没有冷气吗?这该死的天气太热了,让人难以忍受。」
「有的,有的,」
冈村婧表现的根本不像个高级警官,他陪着笑,一路小跑过去,将客厅里的冷气机打开。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宫下北等到冈村婧回来入座,才扭头看着吉冈错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
吉冈错说道,「都是最可靠的人,等到今天晚上,他们会陆续出去自首,我已经给了他们足够丰厚的承诺,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赤本君尽管放心,就算那些人说了不该说的,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冈村婧满脸谄笑的补充道。
「做的仔细一点,不要留下任何漏洞,」
宫下北满意的点点头,但还是不忘叮嘱道。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