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后悔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你。我当时因为林沉劈腿的事昏了头,稀里糊涂的,情绪不稳定,才会……”
“给我好好说话!”楼盛坤越听,越觉得女人的话很离谱。
什么昏了头,什么稀里糊涂,这么久,这么多次的蜜里调油,难道仅仅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才开始的吗?
“这就是事实。”秦烟压了压喉咙里翻滚的苦涩,坚持着。
“你当真……没有对我动过心吗?”楼盛坤掐着她的下巴,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十分艰难。
秦烟望着他,没有说话,很久之后,她往下点点头。
楼盛坤赤红着一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她点了头。
他收回手,有些无力的往后退了退,他曲起食指,在半空中点了点,道:“秦烟,你可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想起之前的种种付出,好像都成了笑话。
那晚,楼盛坤甩门离开。
黑暗里,秦烟靠着墙,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她低着头,脸埋进手里,肩膀颤抖着。她张嘴吸气,嘴里却泄出一连串的哭声,声音颤抖着,她想憋住,却迸发出更撕心裂肺的哭声。
静静的夜里,屋内充斥着她的哭声,她两只手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
这让她想起十五岁那年的春游,周围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照顾,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她只有昨晚自己准备的饭团。
因为天气热的缘故,饭团已经变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可这是她一天的餐食。
她只能就着带来的热水咽下,不知为什么,她看着同学的笑脸,看着他们吃着父母准备的Jing致点心,突然就开始哭了起来。
她咬着饭团,越哭越大声,旁边的同学围了过来,问她怎么哭了。老师注意到,也跑了过来。
他们都问她,你怎么哭了?
秦烟听着,眼泪出得越来越多,脑子里只有周小艺那句「你一个丫头片子读这么多书干什么!有个初中文凭就不错了,还想读高中,上大学!你这么厉害学费你自己搞定,我可是一分钱都不会掏的」。
他们不知道,也不会明白秦烟到底为什么哭。
那是秦烟第一次觉得无依无靠,也是长大后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
这一次,她靠着墙壁,在哭泣声中想到以前,感觉自己又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楼盛坤,对不起……
她抹了抹眼泪,在黑暗里无声的说着。
楼盛坤下了电梯,一路脚步不停,找到自己的车子,坐了进去。
深夜,车门关闭的声音发出一声嘭响,在静谧中突兀又惊悚。
车里,楼盛坤仰面靠着椅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他叩开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
风一吹,这火星在黑夜中愈加明亮。
他双腮紧缩,咬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眉头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烟圈被吐出,杂乱无章,如同他现在的心情,烦躁不堪。
“稀里糊涂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纠缠,这样下去,我很累……”
“我后悔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你。我当时因为林沉劈腿的事昏了头,稀里糊涂的,情绪不稳定,才会……”
再到那最后决绝的点头,她的一言一行,到现在都还在他的脑子里萦绕。
楼盛坤又狠吸了口,突然呛住,猛咳好几声。
“咳咳咳……”他暗啐了一声国骂,扔了烟头。
烟味儿在车里环绕,久久不曾散开,楼盛坤往后靠了靠,仰面看着车顶,鼻子皱了皱。要是她在车里,一定又会嫌弃的捂着鼻子吧。
想着想着,男人嘴角涌起一抹苦涩的笑。
黑夜静静的流淌,楼盛坤闭着眼睛,想起了以前。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的呢?
那时候,人事部招来的几个秘书他都不满意,楼盛坤气得朝齐哲发火。
齐哲站在他的办公室里,不敢出声。
“招的都是些什么人!”楼盛坤又摔了一个杯子。
“成天不干正事,尽搞些歪门邪道。”
“当我这公司是夜店呢!”楼盛坤气得拍桌子,坐在椅子上发火。
齐哲等人发完火,才敢开口:“坤总,我有一个合适的人推荐。”
楼盛坤喝了一口水,抬眼看他。
“您放心,这个绝对靠谱。”齐哲举起双手,再三保证。
就这样,秦烟进入他的视线。
一开始,楼盛坤并未对这个女秘书多注意。
常规工作,秦烟都做得很好,有时候甚至想得比他还多。
一次开会,楼盛刚拿下一块地,讨论建立化工厂还是商业大楼的问题。
会议上,几乎所有的中层员工都赞成投建化工厂,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话,楼盛坤听得头都疼了,但总觉得有什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