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马车往下一沉,是有人跳上了马车!
好像一根紧绷的琴弦被拉扯到极限,嘣——!
香儿尖叫一声,猛然站起身往外冲!
黑暗中激烈的心跳声被放得很大,一切都是混乱的,在慌忙中,香儿只感觉到自己闷头往前冲出几步,旋即——
一只大手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啊!”
“小声点。”那双手的主人猛然一扯,将香儿拉到身边,随即捂住了她的嘴。
“放开我!放开,唔……”
“闭嘴。”那个人冷冷地掐住她的脸颊两侧,“闭嘴!”
马车外,有人提着灯笼将黑夜照亮,那昏黄的烛光落在她惊恐的、被人掐得变形的脸上,显得狼狈又滑稽。
“咳、咳咳……放开……”香儿艰难地摇头。
女人冷冷地道:“不跑了?”
“不……”
于是女人松开手,将她从马车上踢了下去。
香儿跪在尘土里,好半晌才咳呛着,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惊恐万状又小心翼翼地用眼睛偷瞄着这群不速之客。
借着烛光,香儿看到刚刚抓住自己的那个女人,她一身灰色的侍女袍,头发挽着最简单的髻,一点多余的饰品都没有,显然是为了方便行动。
“你们想干什么……”香儿仰着头,看着马车上那个女人,惶恐道,“我不认识你们!”
“我认识你。”从身后传来一个女声,这样道。
香儿连忙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女子被另一个身着灰色侍女袍的侍女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慢悠悠地道。
香儿看着她,努力在昏暗的烛光下辨认着她的脸。
她一身青色的宝相花纹锦蜀衫,下身是水色的偏诸百花裙,大约是因为夜风凌冽,她肩膀上披着一件施针纬缂披帛,随着下车的动作,从裙摆里伸出一只绣荷叶花纹的绣花鞋。
如果杜阮在这里,她一定会惊讶地认出,这正是原书女主,镇国将军府那个不受宠的庶女——穆青。
只是,若是按照原书里的轨迹,现在的穆青应当还在相国寺才对!
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
穆青扶着侍女站稳身体,揽了一下披帛,又扶了一下云鬓上斜插的玉簪,才随意地对她道:“芸儿、香儿?这是你们的名字,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是知道……”香儿嘴硬道。
穆青似乎十分在意自己的发簪,不仅下车时低着头,连站稳之后都还会时不时下意识地扶一下。
那是一支羊脂白玉雕成的梅花簪,以玛瑙做花蕊,用云母做蝶翅,在昏黄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一看便价值不菲。
穆青冷笑道:“你不知道?从皇宫里逃出来的两个小医女,你们未免太过自信了些,把京尹卫当傻子看吗?”
说罢,她往旁边一伸手,便有人将两幅画卷递给她:“小姐,您看看,这就是她们二人的画像。”
穆青将画卷随意地扔在香儿面前:“画像都在这里,你们逃跑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京尹卫的监视之下!”
按理说,此刻证据确凿,胆小的侍女应该抖如筛糠才是,但奇怪的是,对方却是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主动爬上前几步,从尘土里捡起那个画像,展开。
“您看,您看!这不是我……不是我们,您真的认错人了!”
一直胸有成竹站在马车前的穆青皱起眉,她踩着尘土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这两人面前,将画卷举起。
暗黄色的烛光映照下,画卷上的两人,一人瓜子脸长眉杏眼,而另一人是圆脸粗眉圆眼。
“抬起脸来。”穆青冷冷地道。
地上跪着的两人知情识趣地抬起脸来,让她仔细打量。
微光在灯笼里跳跃闪烁,两个女人跪在地上,两人皆是泪流满面,惶恐不安的表情。
然而她们的脸,却与画卷上的人完全对不上!
穆青看看自己手里的画卷,又看看她们,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易容?”
这俩人从宫门里出来之后就被她的人给盯上了,一路跟到这里,绝不会跟错人才对。
更何况,在如今这个关键时刻,这么着急地要大半夜出城门,倘若不是心虚,怎么会贿赂城门守卫?
穆青将画卷摔在地上,看也不看她们俩一眼,招呼身后人道:“带回去,仔细审问。”
“是。”侍女道。
两个侍女将芸儿和香儿双手反绑按在地上。
穆青身后,另一个侍女恭敬道:“小姐,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穆青挥手:“去萧王府。”
侍女迟疑了一下:“相国寺那边……这么晚了,夫人可能会发现您不在相国寺里。”
“……啧。”穆青极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行吧,回相国寺。”
几人登上马车,穆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穆阳呢?”
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