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况曼坦诚道:“不过已经死了。”
“死了?”县太爷微愣。
还是来晚了一步,死得太快,他还没弄清楚这些回纥潜入中原,有什么目的呢。
县太爷似乎并不意外人会死。
他很清楚况曼深夜出现在衙门外,定是料到了什么,说不定,她目标就是那个被抓住的人。
因为猜到况曼可能不会留下这个人的命,他早上一清醒过来,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让张勇带他来找况曼。
可是,还是晚了。这况娘子下手,太快了。
“可否让我看看尸体?”县太爷静思了一会儿,道。
“当然可以。”况曼抬头,向郁战看了一下。
郁战会意,麻利地进柴屋提尸体。
刚才他们藏尸,是不知道门外来的是县太爷,怕惊动人,若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将尸体藏起来。
现在却是不必了,毕竟,县太爷也是知情人。
趁着郁战去柴房这会儿时间,况曼给县太爷泡了一杯茶,然后眼珠子一转,意有所指地道:“大人,咱东义县的治安有点不好,昨夜我看衙门混乱,大人又晕迷不醒,就把他带回来。我本意是想为大人分忧,谁知今儿一早,这人,就被人杀死了。”
“人不是你杀的?”县太爷一楞。
况曼:“我可是守法的良民,这个人还是回纥人,身份问题这么大,大人还没有来得及审问呢,我怎么可能杀他。”
这话……说得很漂亮。
没任何一个恭维的字,可县太爷就是听得舒服。
难怪张勇喜欢和况娘子打交道,就这哄死人不偿命的嘴,换成谁,都喜欢与她打交道。
县太爷心腹诽了一句,收起心思:“况娘子可知是谁杀的?”
况曼:“在大人你来之前,我们已经检查过他的致命伤,他是被回纥的鹰箭所杀。”
县太爷听到又是回纥人,赫地一下从凳子上蹭起来,怒目一瞪,大道:“回纥人太猖獗了,我定将回纥人潜入中原、欲为祸的事上奏朝廷。”
一道血腥味,从一侧靠近。县太爷刚说完话,就嗅到了这味道,他下意识掉头往左边看去。
一眼看过去,县太爷鼓起的眼睛,卡顿了。
就那么目瞪口呆,直楞楞盯着被郁战提出来的尸体。
“张勇,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图腾?”呆滞了一会儿,县太爷回神,咳嗽了两嗓子,道。
说完,他坐回石凳上,端起况曼给沏的茶,猛地灌了一口。
——嘶!
这群人,好凶残 。好好的一个人,一个晚上,竟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刚才他差点没看出来,地上那玩意——是个人。
手脚全部扭曲,满脸是血,这要换成大晚上看到,怕不得被吓死。
张勇听到县太爷的吩咐,赶忙上前查看尸体,片刻后,他道:“大人,死者是回纥人无误,额头上的箭,的确是回纥独有的鹰箭,血还是新鲜的。”
县太爷给自己压了压惊,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况娘子,此人显然是被灭口,正如你所说,东义县怕进了不少回纥探子。回纥人进中原,事关重大,这具尸体,本官要带回衙门。”
况曼也站起身:“大人需要这具尸体,我自然不敢不给,不过,大人可否让我们将此人身上的图腾取下来。”
一具死尸,留下来也没用,倒是况飞舟两次提到取图腾,想必回纥人身上的图腾,应该有某种他们不知道的关键。
话落她目光轻转,看向况飞舟,道:“这位是我……父亲,他常年生活在漠北,对回纥人比较熟,他也许能根据这图腾,调查出一些别的线索。”
况曼本欲是介绍况飞舟为长辈,但看着况飞舟那直视着她的漆黑眼睛,胸口处,莫名升起淡淡的不舒服。
“长辈”二字,在舌头上打了一个结,变成父亲。
况飞舟听到况曼向县太爷介绍,他是她父亲,那双点漆般的眸子人,刹那间升起温度。
冷硬的唇角边,勾勒出微微弧度。
他看向县太爷,淡淡点头。
……好吧,哪怕心情不错,况飞舟依旧是况飞舟,神情还是那么冷冷淡淡。
县太爷学着江湖人那套,向况飞舟拱了拱手:“既然图腾有用,那你们让人取吧。这位大侠,如果有别的线索,还请派人告知一声。”
况飞舟冷嗯一声,算是答应。
谈完话,青蒙抽刀准备取皮,县太爷见状,赶忙道:“各位,本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张勇,等会儿你让人将尸体抬回衙门。”
说罢,不待况曼开口,抬步就往大门走去。
那离去的脚步很仓促,仿佛身后有人在追他般,偏他还维持着自己的官威,后背挺得笔直,从后面看,莫名有了几分同手同脚的感觉。
况曼看着离去的县太爷,好笑地摇了摇头。
青蒙取皮极有技巧,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