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氏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得劝陛下,把这人送走才好。再不然……”徐同心念一转,有了更好的主意,“让她殉了先帝,也是个周全的办法。”
徐白氏几欲冷笑出声!
听听,男人虚伪起来能虚伪成什么样子?
口口声声为着天下大义着想,便可以送个十六七岁的女儿家去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天色不早了。”徐白氏放下书,起身往床榻走,临近床边,她扫了眼侍立在侧的婢子,“去瞧瞧哪位小娘还没睡,就让她侍奉主君就寝吧。”
“诺。”婢子应声,领命而去。
“你……”徐同被自家夫人“逐客”,气得脸色发白。
徐白氏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自顾吹熄了床边的灯,便躺下了。
这样的男人,她真是懒得多做理会。
亏得家里还有几位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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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早朝无事。群臣们得以早早告退,苏曜回到紫宸殿,回想了一下近来的几道奏章,心知也并不急,便开始没事找事:“去欣云苑。”他拍住张庆生的肩头,噙笑,“告诉静母妃,朕很久没听琵琶了,有点想。”
“……”张庆生缩了下脖子,“适才退朝时,徐同徐大人上了道本,请陛下先行过目。”
“徐同?”苏曜想起徐老丞相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贵妃那个扶不上墙的爹就皱眉,“他能有什么事?”
“这个……”张庆生从袖中将那道奏章摸出,双手呈上,尽力不让自己哆嗦,“徐大人参奏静太妃……蛊惑君心,秽乱宫闱。求陛下圣誉为重,让静太妃……殉了先帝。”
第38章 三日
张庆生言毕,噤声,屏息。双手虽托着奏本,头却在死命往下压,直恨自己不会隐身术,让皇帝看不见他。
苏曜轻啧了一声,拿起奏章:“大事啊。”
“……是。”张庆生的声音终于克制不住地打了声颤。
皇帝察觉到这颤音,目光落在他身上:“张庆生。”
“在……”他刚轻轻一应,苏曜的手一下下拍在他肩上:“哆嗦什么啊。你一个掌事大太监,心思不会纯朴到觉得朕行如此乱lun之事还能一直瞒着朝臣吧?”
“……”张庆生被说蒙了,哑然不知如何开口。
他想说,原来陛下知道此乃乱lun之事啊?
苏曜揶揄过后翻了下奏章,简单扫了一遍那荡气回肠的措辞,就将奏章信手一抛。
张庆生下意识地接住,再定睛,皇帝已转身走向御案。
“……陛下?”张庆生赶忙跟上他,小心探问,“陛下想怎么办?”
“不理他。”苏曜道。
“那静太妃……”
“先不必请静母妃过来了。”他说。
张庆生道他有意息事宁人,心觉也好,暗自松气。
苏曜随意挑拣了几本奏折拿在手里:“紫宸殿树大招风,朕去欣云苑吧。”
“……”张庆生眼前一黑,不敢多劝,低头哈腰地跟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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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云苑中,顾燕时正将阿狸按在茶榻上擦脸。
这馋猫,平日里都喝羊nai,今日她让小厨房用清水煮了些鱼rou,择了刺,捣成鱼糜给它吃。它吃得好香,糊了一脸,原本灰不溜秋的圆脑袋上覆了一层的白。
她要给它擦,它还不高兴,在屋子里躲来躲去。好不容易按住了,这小东西还叫得撕心裂肺,好像受了多大的欺负。
“你不要动啦!乖一点!”顾燕时拧着眉训它,声音却很软。
苏曜刚走进房门,闻声驻足,抬手示意正欲见礼的宫人噤声。
放轻脚步绕过门前屏风,他看到小母妃跪坐在茶榻前的地上,白底淡蓝碎花的裙子铺散在身边,让她看上去像朵漂亮的小花。
阿狸被按在茶榻边缘处,拼力挣扎,终于挣得她手上一滑,它就趁机跑到了茶榻角落里去,缩着小身子瞪她。
“阿狸!”顾燕时虎着张脸爬上茶榻要抓它,“你过来!”
背后:“来了。”
她猛然扭头,苏曜大摇大摆地走向她。
她睨他一眼:“我要给阿狸擦脸,陛下接什么茬!”
他蹲到她身边,衔笑:“朕怎么知道母妃是在叫猫还是在叫狐狸?”
顾燕时:“……”
她突然觉得阿狸这名字不能要了。
他眯着眼睛凑在她旁边:“母妃也可以给朕擦脸。”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帕子按在他脸上。
苏曜本无意躲,吸气,却闻到一股鱼腥。
他眉心一跳,一把将帕子抓下来,抬眼正看到她拎裙欲逃。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拉,顾燕时惊叫着向后栽倒,撞在他怀中,珠钗乱晃。
“母妃胆子大了。”他垂眸冷眼,她明眸望着他,神色认真得很:“是陛下要擦脸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