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眼睛近在咫尺,眼尾略微上挑的弧度透出狡黠。
“最爱各种禽鸟。”他慢条斯理地告诉她,“农户若养鸡鸭,常会被狐狸偷走。而若没有鸡鸭……”
他语中一顿:“鸽子、鹌鹑,这些都好。”
她听得云里雾里,不懂他说这些干什么,应得乖巧又茫然:“哦……知道了。”
他转而道:“母妃去沐浴更衣吧。”
“好的!”她慌得太厉害,只觉能快从他面前逃了就好,这话应得出奇干脆。
直至匆匆出了房门,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方才应了什么。
春夜的凉风一过,她立在堂屋门外,打了个寒噤。
他这是又要让她……
好,听他的就是了。
谁让她又被他抓了话柄呢?
反正她现下也不讨厌那种事了。
顾燕时在短暂的心悸后定住心神,吩咐宫人们去汤室备水。
沐浴用的热水原就是提前备妥的,不必现烧,不一刻就已准备妥当。
顾燕时步入汤室,默不作声地沐浴。热气氤氲四周,她置身其中,不自禁地回想他适才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
可除却惊悸,她心下似还有些别样的情绪。
那种情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会让她莫名地想笑,又说不清有什么好笑。
待她回到卧房,苏曜已换好寝衣躺在床上。
她远远扫了眼:“陛下不去沐浴?”
他衔笑:“朕自要先行洗净,才敢来母妃这里。”
“……”顾燕时双颊一热。
他这话说出来,可见来此就是为了与她行床笫之欢的。
她心下羞怒交集,美眸稍稍抬起,暗暗瞪了他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却见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阿狸趴在他胸口上,正瞪着一双懵懂地大眼睛,一下一下往他面前扑。
他并不恼,左手枕在脑下,右手伸出一根食指,饶有兴味地一下下戳它的小脑袋。
这副样子,竟很童趣。
阿狸很快被他戳得急了,在他的手指再伸来时,双爪一并抬起,将他的手指一抱。
“嘶——”苏曜眉心狠跳,顾燕时心里一紧,疾步上前,伸手将阿狸抱起来。
他斜眼,原想瞪她怀里的阿狸,却见她稍稍背过身去,一副保护的姿态:“小猫都控制不好指甲的,一不小心就会伸出来,不是故意挠你……”
苏曜撇嘴,不咸不淡:“母妃怕朕把它送给猎犬当点心啊?”
顾燕时的羽睫低了低。
可不是嘛。
那话若是旁人说出来,她大抵会觉得就是在吓唬人。可由他说,她很拿不准。
毕竟江德阳一个大活人都被他喂了狗了。
“嘁。”苏曜面露嫌弃,“还不够塞牙缝的。”
顾燕时不吭声,抱着小猫跑回门边,打开房门,交给了外面的宫人。
苏曜还听到她声音软软地跟它说:“你乖一点哦,不要闹。”
真怕他把它喂狗似的。
其实他现下哪顾得上狗吃什么?
他只在意送到眼前的鹌鹑今晚能几吃。
顾燕时关好房门折回床前的时候,就恰好看见他自顾自地舔了下嘴唇。
他未在看她,这个动作却莫名令她的心跳快了两拍。
她抿一抿唇,从他脚边溜上床。
他一声低笑,旋即翻身,将她揽住。她仍自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就不再抗拒,任由他吻过来。
苏曜心下戏谑,边吻边暗数:煎炸烹炒烤炖蒸……
起码这些做法都能用到鹌鹑身上吧?
嗯,七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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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早春静谧的窗外,已隐约可闻几丝虫鸣。
淑妃迟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大半宿,终于不耐地坐起来,扬音:“来人。”
值夜的白芨忙掌着灯入殿,淑妃一把揭开幔帐:“去紫宸殿给本宫问问,陛下近来又在忙些什么?”
“……夫人。”白芨眼中既有心疼,又有为难,“这哪是能打听的事。夫人别想了,快些睡吧。”
“哼。”淑妃也自知这事不能做,重重吁气,躺了回去。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陛下继位之前,最喜欢的就是她。贵妃的家世虽比她还要好一点,也根本争不过她分毫。
后来陛下继了位,事情突然就不一样了。
陛下好像突然对她没了心思,到后宫的时候也少了许多。偶尔踏足后宫一趟,也只是问贵妃一些宫务。
她不是没撒娇发痴过,可他摆出了一副和善到让人什么也说不出的态度。
他跟她说,他很忙。
这些话虽足以堵她的嘴,却自然不足以安抚她。
但那阵子,她以为是岚妃的错。
那时岚妃也确是得宠的,时常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