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公子,这是楚家的家事,你多言恐惹非议,还是尽快离开为好,其他事改日再议!”
游公子却不依不饶:“楚家的家事在下无权置喙,可是您与我已签订书面契约,违约者需赔偿订金的五倍,您堂堂御史中丞,不会耍官威赖平民百姓的钱吧?”
这出闹剧本已足够Jing彩,不过老天爷还嫌不够热闹,王家人在这时登场,一位身着棕色衣裙的中年女人满目关切地从马车上疾步跑了过来,关切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景栗通过弹框得知,这位是楚凤鸣的nai娘祝妈妈,其夫为王家远亲,是绝对可信的忠仆。
祝妈妈深知楚家一向苛待楚凤鸣,故而前来送被褥器具等一应物品,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何事,但这情景无疑是自家小姐受了委屈。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立马和另外两名王家家仆一起,与楚家人针锋相对地吵了起来。
第116章 大唐米其林
王家与楚家水火不容,方才吃了大亏的刘氏与楚鸾合换好衣裳之后也来迎战,双方的争执很快便从单纯的吵架变为手脚并用,一时间骂声不绝,硝烟四起。
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此事无疑会成为轰动长安城的豪门恩怨大事件。
楚子濂毕竟是御史台官员,为了家产钱财闹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丢尽了当朝公务员的颜面,李正德不得已命手下上前制止混战。
纵然楚家人多势众,即便楚家看似力压王家一头,可是楚子濂还是最大的输家,因为这场闹剧彻底撕碎了他伪君子的假面,且不说他的的确确是人渣,就算他是无辜被冤枉,那也难逃悠悠众口的议论。
官员乃民众之表率,混官场的首要前提,是品行正直,即便本性是渣渣,外在的刚正人设也必须立起来,楚子濂辛辛苦苦搞了十多年面子工程,经此一番折腾,形象彻底毁于一旦,后果比因丑闻而塌房的偶像还要严重。
景栗跪地掩面而泣,之所以捂脸,和哭的丑不丑没有关系,只是为了挡住幸灾乐祸的偷笑表情。
在所有人之中,游公子的脑回路最为清奇,他无意欣赏混战,一门心思谈生意,弯着腰在景栗身边碎碎念——
“楚小姐,你一个姑娘家既不懂酒楼生意,也不方便抛头露面,就把凤临阁卖给在下好不好,我十分有诚意,价钱好商量!”
景栗一口回绝:“不卖!”
游公子锲而不舍,从左边晃到了右边:“凤临阁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辉煌,照如今的态势勉强维持,酒楼的声誉会越来越差,能卖的价格也就越来越低,现在是你出手卖掉的最佳时机,再好好考虑一下呗?”
景栗只觉烦不胜烦,蹭了蹭脸上假委屈的眼泪,怒目而视:“公子,咱俩很熟吗?”
游公子如实道:“不熟…”
“你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认定我经营不好凤临阁?”景栗嗔恼质问,并道出任务目标——
“我能让凤临阁在一个月之内重新成为长安城最好的酒楼!”
游公子全然不相信她的能力:“大小姐,做生意可比绣花难的多,讲这样的大话当心被风闪了舌头。”
景栗甩给他一个天灵盖式大白眼:“我的舌头不劳公子费心,你还是先找大夫治眼睛去吧,这乱糟糟的情景适合谈生意吗,你啰啰嗦嗦说那一大通有什么用处?”
封建社会男权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女人的地位远低于男子,方方面面都会遭受轻视,在这样的文化环境之下,绝大多数女子没有勇敢挥洒真性情的勇气,楚凤鸣便是如此,即使知道亲爹是贪财的人渣,但始终逆来顺受,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景栗与怨灵苦主自是不同,她的思想超前于唐朝一千余年,男尊女卑和男强女弱的歪理邪说通通都唬不住她,作为解怨使者,她的任务就是打破桎梏、放胆颠覆。
游公子执念不消,心心念念得到凤临阁:“在下米子游,是米麒麟饭庄的老板,楚小姐若是改了主意,想要卖掉凤临阁,请务必遣人告知在下。”
听到他的名字,景栗不由得好奇:“你不姓游而姓米吗?”
“我在家族中排行二十二,‘米家二十二少爷’太绕口,为了方便大家都习惯称呼我为游公子。”米子游解释过后,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劝解——
“楚小姐想必对生意经完全不了解,恐怕连长安城内的酒楼老板都认不全,这样根本做不好买卖,就把凤临阁卖给我吧,好不好?”
“不卖不卖就不卖!”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其后景栗没好气道——
“请你以圆润的姿势走开,好吗!”
“圆润的姿势…是滚的意思吗?…”米子游也是有脾气的,露八颗牙的商业笑容即刻消失——
“买卖不成仁义在,骂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时,吵闹声渐渐止息,李正德的手下已控制住了局面。
李正德始终未下马,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的皇室贵胄风范,眉头微皱,肃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