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越跟越近,胤祚不确定谋财还是害命。
路过一家面摊,拎着种子的胤祚走过去坐下,要了一碗尝尝。
跟来的人大刺刺明目张胆坐在小孩子身边,“小少爷可要买地?”
“城里城外?”胤祚问了个特外行的话。
“鄙人姓季,城里可没有田,自然是在城外。”季勇之所以和小孩子搭话,是想通过孩子之口向其长辈带个话。
胤祚拿筷子捞着碗里的面,一根一根吸溜,脑子里全是仙人跳宰大户的猜测。
“多少?”胤祚注意力放在不远处一辆普通的驴车上,车内递出一个接一个的孩子,衣服样式差别极大,这正常吗?
季通顺着孩子所看的方向望去,身体侧了侧挡住孩子好奇的目光。
“别乱看,小心被盯上。”季勇做一回好人。
“你知道?”胤祚估摸着驴车上是拐子,大白天这样也行?
季勇诧异孩子的反应,即而失笑道:“背后有人,大多是贫苦人家贱卖,有卖身契在,这种司空见惯的事别人管不着。”
“你去把那一窝子端了,我买你的地。”胤祚喝了一口面汤,原汤化原食。
“小少爷真会开玩笑。”季勇听着没当回事。
耗下去人跑了找谁去?万一真是拐子一窝多少人家遭难,一时间想到红楼中的英莲被拐一家子结局很惨,既然看见了胤祚哪能坐视不管。
“你不是看到我阿玛身上的带子了,眼巴巴的跟来。”谁也甭装了浪费时间,胤祚开门见山。
季勇重新打量眼前的小子:“你不像是孩子。”
“你是不是男人!”胤祚反讽,痛快点不行磨磨唧唧,跟个女人似的,主动送上门还挑活干,肩膀上扛着的莫不是石头?
季通一阵无语,在他心里嘴上没毛的人办事不牢,一个孩子心血来chao说出口的话可信度极低,怕就怕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官面上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的文书都能做假,在他这里空手套白狼,真以为他傻啊!
“求人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胤祚下达最后通牒,“你觉得送上门的肥rou是何下场?”
季通心弦一紧,防备着孩子身边的侍卫,“我真做不了主,人手也不足,赶鸭子上架极有可能功败垂成。”
胤祚烦自作聪明的人,一语点破对方的伪装:“下人和正经当家作主的人眼神不一样,你不该坐得离我这般近。”
季通低头一看,胸前抵着一把匕首,身体下意识向后移,“小少爷当心。”
“你可以不答应,做与不做一样跑不了,时间不等人。”胤祚手中的匕首又进了一寸。
想他一世英名尽迫于无奈栽在一个六岁孩子手中,果然大户人家皇室宗亲生出来的全是人Jing。
“我要一个承诺。”至少要能保命,季勇才敢去捅马蜂窝。
“说了会买你的地。”听不懂人话?胤祚也是醉了。
“可……”这与原本的计划大相径庭,季勇不甘心赴死。
侍卫听不下去:“蠢货,地买了你就是主子的奴才!”这都不懂也敢明目张胆堵人。
当头一棒一遭清醒,季勇积压的愁云散去,“是是是,您说的对,小人没脑子缺根弦。”
“你和他去把人控制住,死活不论。”有个知情的人足够了,胤祚如是吩咐。
“是。”侍卫眼神一递,“快走。”
“小少爷身边不留人?”季勇走了几步发现不对。
“废话那么多,一会可别出岔子。”侍卫不作解释,催着人快走。
季勇忽然悟了,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有人保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己傻大胆,光瞧着象征皇室宗亲的带子病急乱投医。
匕首藏进袖子里,空着的手取荷包,胤祚低着头正数着用来付面钱的铜子。
担着两个大筐的行脚夫走到面摊前,放下肩上的担子,弯腰自筐里取出一个布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坐在长凳上孩子的口鼻。
叮铃当啷,手里的铜钱散了一地。
胤祚抓住捂嘴的大手,抬手一挥匕首刺向身后之人的腹部,对方痛到松手。
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抢到他头上,胤祚抓住壮汉的手咔嚓一折,用力一拉将人扯到面前抵在桌子上,一刀快狠准刺下去。
壮汉极度意外,小孩子不紧有匕首,捅他一刀不算,力气大到拖拽他丝毫不费劲。
整个人撞到桌上,冒着寒光的利器近在眼前,抬手去挡高声喊道:“别装了,会死人的!”
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面摊老翁,蹭的一下站起来,抄起烧开水的大锅朝小兔崽子泼去。
胤祚一脚踹向壮汉,向后连翻两个跟头。
“啊!烫,烫!”
壮汉来不及躲闪,与大锅沸水相遇,刹不住闸的向前扑去,连锅带人压倒老翁,双双烫成猪头满地打滚。
隐藏在人群当中的便衣侍卫一步慢步步慢,冲上来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