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对这棘手的现状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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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里观察了一小时后,风幸幸被带去做各种检查,坐的正是薄应雪来时坐的那张轮椅。
身后,男人推着轮椅,步伐轻松,和平日里的病弱残疾判若两人。
走得这么四平八稳,他这双腿至少恢复有一年,甚至更久。
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一点端倪都没觉察!
风幸幸心不在焉应付着医生的检查,暗暗生着闷气。
从16岁相依为命着一路走来,她以为她和薄应雪之间没有秘密,结果她什么都和他分享,他却隐瞒她这么大的事。
最让她搞不懂的是,他居然趁她失忆一本正经骗她说是她老公!
他是她老公?
那她就是他爸爸!真衣食父母的那种!
16岁那场事故过后,薄应雪被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抢走家产、断了疗养费,扔在一间破屋里等死。她沉浸在痛失父母的悲伤中,数日都未踏出房门,得知这件事找到薄应雪的时候,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路顺风顺水长大的他们,根本不曾料到人性会丑陋成这样,满腔愤怒却无从和那帮大人相斗,只能韬光养晦,等羽翼丰满后再算这笔账。
她把薄应雪接回家悉心照料,靠着父母生前好友们的帮助度过起初最艰难的两年。刚满18岁,她就迫不及待开始接触风家的生意,四年过去,大学毕业的同时,她也以过人的手腕重新夺回风氏掌舵的位置。
日子好起来,她买了一套江景别墅给薄应雪,即使他眼睛看不到,吹吹江风也能心情舒畅些。别墅里配备专业的看护、保姆和营养师,全方位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而医治他眼睛和双腿的事,她也比他本人还着急,能联系的名医都联系过了,今天也是因为又收到了一通对医治薄应雪无望的回复电话,才会走神和别的车撞上。
她尽心供养着这株病弱的娇花,结果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趁她“失忆”搞这么一波saoCao作,风幸幸有点不能接受。
她痛心疾首地向自己发问,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是因为她顾着和霍从淮谈恋爱,忽略了他吗?
可就算她正和霍从淮浪漫约会,只要他一个电话,她立刻甩下霍从淮,马不停蹄赶回去,从不含糊。
他的心眼儿应该不至于小到为这点事就记恨她。
还是说……
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她心虚得屏住了呼吸。
还是说…他复明后看到霍从淮的脸,知道了她的意图,所以才……
“在想什么?”
思绪被打断。
风幸幸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薄应雪从检查台上抱了下来,又坐回了那台轮椅,他站在她面前,正为她抻平衣角的褶皱。
因为心虚,她不敢直视他眼睛,含糊地说:“没想什么。”
薄应雪垂眸打量她片刻,然后握住她垂在膝上的手,屈膝蹲在她面前。
“害怕?”他猜测着。
怕他生疑,风幸幸于是顺着说:“有点。”
薄应雪放柔声音安慰:“别怕,检查已经做完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见他们要离开,医生好心接了句:“熟悉的地方利于恢复记忆,说不定刚到家风小姐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风幸幸点点头,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向薄应雪坦白她假装失忆的事。
说实话,虽然他的眼睛和腿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恢复了,这件事本身她由衷高兴。但因为他的复明,看穿了她和霍从淮交往甚至订婚背后的真正目的,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又要怎么和他解释,假装失忆倒给了她暂且逃避的机会。
不过这事迟早得面对,从她鬼迷心窍接近霍从淮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最终她得为此站在薄应雪面前,接受他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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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生命中除父母外,陪风幸幸最久的人是薄应雪,那排第二的便是薄应雪的亲哥哥、她的另一个青梅竹马——薄应月。
兄弟俩相隔四年出生,虽说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薄应月温良,薄应雪轻狂,所以他们三个人的相处中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薄应雪和风幸幸拌嘴把人惹哭,薄应月紧跟着在后头哄。
作为风家的掌上明珠,风父风母对这个独生女并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在薄家两兄弟早早开始Jing英教育的时候,风幸幸躺在沙发上乐不可支地看动画片。
差距就这样一点点拉开。
虽说最后三人都进了本市的重点私立,却是尖子生和吊车尾的区别。
薄应月以省状元的身份从学校毕业,成为届届相传的荣耀;薄应雪进校后便是年级第一,还有国家棒球队预备球员的身份加持,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至于风幸幸……
大概是因为家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