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算是不顾她的颜面,却也不该半点不顾母亲的面子啊!
然而这个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顾五小姐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环视一顾,竟然没有看到今日的主角——顾瑾棠的身影。
顾予寒皱了皱眉,立即看向了卫奴。
卫奴心底一惊!如今大观园人太多,不会有人专程看着五小姐。他赶紧跪下请罪。
顾予寒寒声道:“快去找。”
卫奴这才连忙差遣人去了。
顾予寒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今天下午棠棠对老太太的冷淡,他只觉得喉咙中像是含了锈,血ye骤然凝固。
——若是棠棠真的变得不在意顾家人的感受,想消失就消失,那他该怎么办?
在棠棠才回来那两年,顾家人何曾好好珍重过她?
顾予寒眸子都在发抖。
***
顾瑾棠并不是消失,而是在刚才接到了一封信,还有一个香囊。
信什么也没有写,但是却画着一幅画。是她自己的睡容。画上的女孩身穿一件香罗汉衣,娇媚的眉眼描摹得好像马上就要醒过来,懒懒趴在案上,甚至没有穿鞋袜。
窗外雪打shi了窗棂,大雪簌簌潇潇,隐隐约约有银装素裹,映照着窗内光华流转。
顾瑾棠心底砰砰的一跳!
是胤琛吗?她知道他画工一绝,却不知道他也注意到了自己。不知道他那日看了什么……
——她又怎么会一点害羞都没有?
顾瑾棠眼睫毛颤啊颤的。
虽然……显然送信的锦衣卫是不被允许看信上有什么的。但她实在琢磨不透胤琛对她是什么心思,自然就害怕。
毕竟死在胤琛手上的人……有好多个呢。
那锦衣卫十分恭谨,直接跪下:“我们主子说了,那日大雪封城。他收留了小姐,不知小姐今日是否愿意一见。”话虽然毕恭毕敬的,但单单是锦衣卫的身份,就给她巨大的压迫感。
……锦衣卫掌管朝政,无异于东西厂!胤琛却让他来伺候她一个闺阁小姐!
顾瑾棠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说:“但……今日是我生辰。”她可能走不了。
那锦衣卫却道,“……五姑娘,我们主子自是知道今儿是您生辰。所以才邀您。”
顾瑾棠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裙摆,咬了下唇。——她又怎么会不认识他呢。他前世就是胤琛的左膀右臂,虽然只是个暗卫之首,却手腕狠决。自然,能做胤琛臂膀的,都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如今混迹在顾府的大观园中,竟然没有人认出他的。
锦衣卫还刻意,低声说:“我们主子说了,今儿是有生辰礼物想备给您,只您一人就可。就不要惊扰顾府的人了”
顾瑾棠沉yin了小会儿,还是给云枝留下了一小句话,这才跟着他去了。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
她不好将这件事情宣之于众,一来,这是她自己的事儿,和顾府的人没有关系。无论是好的,或是不好的,她自己承担就行。
二来,她更不敢让人知晓她和胤琛有私下的接触,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虽说这些接触,并不是她所希望的。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胤琛派来的马车极为惹眼,毛毯柔软,且装潢华贵、宽敞,飞奔在街道上几乎没有人瞧不出。顾瑾棠一颗心碰碰的直跳。
过了片刻,顾瑾棠闭了闭眼,只觉得马车像是在疯狂抖动。锦衣卫才恭谨道:“姑娘,到地儿了。”
顾瑾棠蓦然睁开眼睛,只觉得外头有人群吵嚷声。心里有点不安,“这是哪儿?”顾瑾棠抓紧了马车的帘子,轻声问。
那锦衣卫像是瞧出了顾瑾棠的心思,禀报:“姑娘请勿担心,这儿是官道旁的运河,人多。”
顾瑾棠这才掀起了帘子,歪头向外头一瞧。
——灯火通明,华灯初上,运河上的画舫被灯光映射得格外温柔,行人三三两两的,从旁边的官道上路过。果真是人多繁盛的运河景象。
顾瑾棠跳下马车,看了看他,问:“你们家主子呢?难道就只有你我两个人。”
锦衣卫没有多言,指了指运河里的一叶扁舟:“您看看,主子已经在候着了。”
顾瑾棠顺着那人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胤琛懒懒的坐在河边的一叶扁舟中,身披鹤氅,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拿着书册。姿势慵懒,面容俊朗,却还是难掩骨子里的清冷贵气。
……舟?
顾瑾棠心底微微一沉,都没有发觉手心里已经捏出了些许汗意。
……这小舟体量很小,容纳胤琛虽然是绰绰有余,但若是她坐进去,岂不是显得拥挤了?
顾瑾棠虽然心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但她的身体却很诚实,脚步沉重得很,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踱步过去。
只见胤琛终于是抬眸瞧见了她,清冷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因为他的面容偏清冷,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冷。所以这一稍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