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生说吃完饭,热气熏天,妆估计花的都不知道怎么下手补,怎么去拍照啊。
一想也有道理,于是先去了曾珥工作室的纸雕展, 白色主调,油彩纸雕,大片纯色和集中性的解构主义,让场景复杂又分明。
赞叹完曾珥不愧是美院的天花板后, 拍完照, 一行人步行去榆钱门东街。
这片都不是老建筑了,翻新又做旧,古城底蕴的腔调拿得很重,在这儿开店, 不起个一听就觉得是个老字号的店面,都愧对这条街的历史风情。
所以哪怕是家川味冒菜店,也得挂一个墨绿吊牌写着古方秘制。
孟听枝他们一行人在冒菜店对面的红泥馆,酒酣耳热的下半场,暖气太足,孟听枝去开了窗。
街上人很多,星星点点的灯火延伸到尽头。
“孟听枝,你不吃了吗?”
桌上推杯换盏,许明泽喝了酒,脸色也红,擦完眼镜上的雾气再戴回鼻梁上。
孟听枝摇摇头,说吃饱了。
散场时,醉了一半的人,孟听枝扶闹腾的学姐乖乖上车费了好大劲,一开始学姐还好好的,忽然说到分手,再说到渣男劈腿,学姐流着眼泪跟孟听枝大吐苦水。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孟听枝使劲把卡在车门边的学姐往里头推,纹丝不动,学姐顶着张火烧似的醉脸,扭身大着舌头问:“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
孟听枝哄小孩似的点头:“对对对。”
顺了毛,人终于上了车。
等车子都走了,孟听枝看到最后结账出来的许明泽,除了小票,手里还拿着两瓶酸nai。
“老板送的。”
他笑着朝孟听枝递,孟听枝接了一个过来。
两人就站在店前,人来人往,刚刚包厢里的热闹还在脑海里没散尽。
许明泽看着孟听枝。
她始终温和清醒,这样的女孩子起初存在感极淡,可一旦当你开始注意她的好,在意她的好,她身上那股静水流深的气质,会叫人难以自控地被牵引。
“年后你会来工作室吗?”
孟听枝拧开酸nai喝了一口,宽瓶口碰到上唇,留下细细一圈白,她伸手抹去,一抬头,干净的眸子放大,微惊的样子像被临时抽查到作业。
“是陈教授让学长来问我的吗?”
陈教授的工作室在美院不是一般难进,资历差的某届甚至一个名额都没有,孟听枝清楚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是,是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来?”
许明泽不能说谎,也不想说谎,眼神里有一种豁出去的坦白。
可惜孟听枝并没有看他。
她在看微信,刚刚吃饭的时候邓助理问她在哪儿,说要过来接她。
孟听枝惊讶不已,“你不是给女朋友过生日?”
那头好久没回复,等桌上又上了一道菜,才有新消息进来。
邓锐:“过完了。”
孟听枝猜测:“不会是他只给你放了白天的假吧?刚天黑你就上岗了?”
邓锐:“差不多。”
孟听枝真心同情:“那你女朋友没意见吗?你应该跟他多争取一下,多陪陪女朋友的呀。”
邓锐:“怎么争取?”
点菜的时候,孟听枝没有发表意见,桌上的菜没几道对她胃口的,刚好也不饿,就一心一意跟邓锐聊起天。
给他支招,教他那位程老板怎么攻略,吃软不吃硬,特别好哄,虽然有点资本家的腹黑,但大抵做到卖惨示弱,就算成功一大半。
程老板这个人很有同情弱小的好品德。
聊完,孟听枝给邓锐发了自己的用餐地址,让他到了再给自己发消息,这会儿就是邓锐说已经到了,问孟听枝在哪儿。
孟听枝回自己待会儿去小十字路口,回完消息才发现晾了一会儿许明泽,她抱歉地笑了笑,坦白的回答:“应该会去的。”
许明泽眼里亮起光,追问下去:“你犹豫的是什么?”
“或许是觉得自己能力还不够,工作室的节奏太快了。”
许明泽松了一口气,“你不用担心这个,到时候会有人带你的。”
孟听枝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那我送你回家吧?还是你想在附近再逛逛?”
“不用了,”孟听枝大方婉拒,“待会儿有人来接我。”
恰好这时,手机里跳进一条新消息。
“孟小姐,我看见你了。”
孟听枝回头,看见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黑色SUV,在榆钱门这种网红街,BBA的车子倒也不算打眼,倒是车牌号很值得细究,八是好数字,七上八下,某种风水论调里,七比八更好。
跟许明泽告别后,孟听枝朝车子走去。
走到一半,驾驶座的邓锐也下车来迎她。
从这儿看红泥馆门口,视线无遮无挡,邓锐跟在孟听枝身边,小声又着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