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向后退了一大步,皱眉打量崔蓝薇,茫然惊呼:“三妹,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摔入泥坑了?”
说罢再次检查自己的衣裙,确定并无污渍后,方才罢休。
不过一脸嫌弃的样子,却尽显脸上。
崔蓝薇冲她笑了笑,一边往门内走,一边打趣:“二姐慧眼,阿妹正是摔入泥坑了。昨日降雨,今日园子里尽是泥泞。”
崔蓝荟疾步跟上去:“崔老三,你污了衣裙,还敢如此与我说话,当心我去告诉阿娘。”
“二姐请便。”
崔蓝薇上了二楼,更衣梳洗去了。
崔蓝芙:“好二姐,你可莫要告诉阿娘。清晨阿娘才骂了三姐,若你真的将此事告诉阿娘,恐怕阿耶与阿娘又要拌嘴。”
他们的父母时常为了三丫头吵嘴。
崔蓝荟挑眉不解:“既然如此担忧,为何还要出门玩?”
“我们没有出门,只是在后院。”崔蓝芙转身落座月牙凳上,有意避开二姐的眼睛。
崔蓝荟慵懒的冷笑一声:“阿薇向来喜爱往院外跑,别当我不知。罢了,我才懒得跟你们计较,免得大姐又说我欺负你们。”
“二姐真好。”
过了一会,崔蓝薇换了身妃色襦裙,月白披帛,脚穿白色锦缎翘头履,梳着惊鸪髻,从楼上盈盈而来,坐在她们中间。
崔蓝荟道:“今日我在二门廊上遇见兴旺家的,听她说泾县即将上任一位新明府,不日便将衙署搬来太平。
我以为此事是假的,问了阿娘方才知晓原来真有此事。听闻明府是新科进士二甲第三名,不知样貌如何?”
与此同时,婢女钱芳端着羊nai进来,悄悄放在案上。
崔蓝薇端起呷了一口,小声对她说:“我有些饿,去拿些杏酪给我们吃。”
“诺。”
崔蓝芙听说泾县即将上任新明府,比较感兴趣:“二姐,此话当真?太平多年不曾设立衙门,如今将泾县衙门搬至太平,如此甚好。”
太平有些人比较霸道,甚至可以说非常黑暗。有人当街欺负老弱妇孺,有人明目张胆欺男霸女,还有人趁四下无人玷污清白姑娘。
以前泾县衙署距离太平较远,管理上时有疏漏。又因为势力挡在面前,很多人只是敢怒不敢言。
“若是庸人,哪里会好?”
“庸人如何高中?”
崔蓝荟见两个妹妹起了争执,便说:“此事阿舅定知。两位妹妹等我一会,我去问问。”
说完出了梅院,往前面去了。
崔蓝薇与四妹相视而笑,坐到双陆几旁,摆棋玩耍。
她们哪里有争执,分明好的很。
下棋的时候,无心的聊到了金旺儿。
金旺儿可是太平的风云人物,一位横行霸道的鳏夫。
年约三旬,长得鼠头獐目,为人甚为狡猾,还爱拍马屁,以收租为营生。
第4章 恶霸
金旺儿时常霸凌西市摆摊的老者、妇孺。因他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叫他金四。
近日听说泾县明府即将前来太平,他和两个同伴商议了一下,决定在明府上任之前,提前把租金收了,以免落了把柄。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于是次日辰时,他们来到西市街头,挨个收租。
西市为太平闹市,素日里生活所需皆在这条街上。
每日的瓜果菜蔬也是这里的最新鲜。
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金旺儿从街头开始收取租金,一切顺利。
挨家挨户虽然心里有怨言,但是看着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只得乖乖的将银钱奉上。
没办法,谁让他背后有大靠山呢。
“这就对了,磨蹭什么,早晚不都得给我。”金旺儿歪着嘴角,鄙视粗衣麻布的摊主们。
随行的同伴笑着说:“今天还真顺利,他们好像跟我们想的一样,都不想被明府看见。”
金旺儿哈哈大笑,随即来到一个卖鱼的摊位,“你家五十文,快点给我们。”
卖鱼的是位胡须斑白的老翁,年约六旬,腰背躬着,毕恭毕敬的回答:“金四,能否宽限几日?半月前我家娘子病了,连吃着十来日的药,花了百文,今日实在拿不出五十文给你。”
金旺儿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挽起夹袄袖子,指着老翁:“周大柱,又是你,怎么每回你都有那么多屁话。上回说你家小娘子病了,今日又说你家娘子病了,那下回是不是要说你老娘病了?”
随行的人哈哈大笑,调侃的说:“他哪有老娘,早死了。”
老翁紧皱眉头,拱手央求:“求你们行行好,再宽限几日。过几日我定会凑齐,我周大柱从不食言。我赠你几尾鱼,让你回去炙着吃。”
“谁要你的鱼!我行行好宽限你,谁宽限我啊。”金旺儿不屑一顾,咬牙切齿,怒瞪双目,“今日你若敢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