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麻烦。
毕竟以前都是自己给她当苦力。
这人倒很会享受。
没了人抱花盆,索性就放家里了,也不亏待自个儿。
嬴舟漫不经心地提醒:“那可是你的本体原身,丢着不管,不担心吗?”
“嗐。”她成竹在胸,“我当然留有后手——临行前放了个白栎壳罩着呢,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再厉害的妖魔鬼怪都奈何不了。”
自打重新练就了人形,小椿明显嚣张了不少。
嬴舟想起她那个触碰不到实体的盾壳,觉得此法恐怕不是单纯地隔绝一切外物。
他慢挑着眉,“挡刀枪水火是没问题,但,挡不住好心的老大爷浇水施肥吧?”
小椿:“……”
一个时辰之后,小猞猁暮四任劳任怨地抱着栽有白栎苗的陶盆,他兄长正在旁拿浸shi的绢帕擦叶片。
这客栈大伯对浇羊粪的事真可谓是锲而不舍,执着到底,甚至见她花盆简陋,还特地给换了个新的。
嬴舟瞥看小椿面色如常,反而有点奇怪:“你现在不嫌羊粪有味儿了?”
她不以为意地晃悠脑袋:“如今我有了身体,这待在里面和走在外面自然不同啦,是感觉不到腥臭的。而且让他浇一浇或许也不错,你看这不就顺利凝成人形了吗?”
再说反正都有跟班帮她洗叶子,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这般在城内城外奔波了半天,夜幕渐渐四合,落日与穹隆交界处正是橘黄过渡到幽蓝的颜色。
嬴舟于万千香甜苦辣间辨别着属于妖的气味。
果然困在白石河镇里的Jing怪还有好几只。
在离昨夜打斗的城郊不远处,他找到了那条巨蟒,大概是最后一击横削的剑伤实在太重,它几乎整日都蜷在山洞中休养。
嬴舟四人赶到时,这蟒蛇Jing正在与另一队人交手。
对方的数量非常可观,粗略一数恐有七八人之多,个个身着棕红劲装,举止矫健而灵活,手握短铩,将大蟒围在其中。
但饶是人多势众,他们却仍然占不到什么便宜,这蛇Jing实力犹在,只长尾一扫便把上蹿下跳的偷袭者掀翻大半。
好些落地伤重,隐约显出点原身来,远望着像是红豺。
大猞猁在旁悄声介绍说:“老大,带头那个的叫‘蓟进’,靠增长妖力冲破结界的法子最早还是从他这儿传出来的。”
两边打得颇为焦灼。
知晓红豺一族一向不是什么善类,嬴舟没着急去救场,等蟒蛇Jing已全然占据上风,他才不紧不慢地拉开架势。
单论修为,嬴舟自知打不过大蟒蛇,不过有了小椿的盾壳加持,另遇上对方元气大伤,他两招下来宛如虐菜,嬴得不费吹灰之力。
这巨蟒昨夜流的血还披挂在身,显得尤为可怖,蛇腹又挨了他一脚,忽然莫名地勾着头,咳出两口血水,神态十分难受的样子。
只见它干呕了两声,又干呕了两声,猛然张开嘴,“噗”地吐出一团shi哒哒的东西。
稠白黏ye裹着的不明物滚落到小椿跟前。
怎么看,怎么像是未及消化的兔子Jing。
她简直呆了。
这蛇却没停,紧接着连珠炮一般吐出好几口,身体rou眼可见地缩小下去。
两只猞猁在边上大惊小怪,“那不是好几天前给吃掉的老猿吗?”
“还有昨天上午失踪的山羊!”
“好家伙,半个月前吞下的狐狸也在呢!”
原地里,巨蟒化作了一条身长不足一丈的小青蛇,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转瞬青光一晃,便只剩下一个长发及腰,清瘦Yin鸷的男子。
*
此次伤者众多,暂时将司马先生的住所作为了安置之处。
所幸最近兴风作浪的大蟒已被控制住,对城内一些小妖而言算是消除了最大的隐患,也敢陆陆续续从藏身之地冒出头来。
司马扬腾出几间房供病人养伤,招呼自己的夫人与女儿媳妇给大伙做几道热汤热菜。
“他年纪轻,此等术法用得还不纯熟,加上一气吃下太多的妖,一时半刻承纳不了,故而这几人还不至于危及性命。得亏有小椿姑娘帮忙救治,我想再调息个十天半月应该就能恢复。”
他与嬴舟从屋内出来,言语尽是感激之意,“多谢嬴公子出手相助,替满城的小妖挣得片刻安稳时光,叫大家不必成日提心吊胆。老朽在此感佩大恩。”
嬴舟伸手扶他,轻点了下头:“没事,我也是为了自己方便,举手而为。”
“此前公子提到的,关于调查白石河镇的事,我们想来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司马扬道,“司马家人口多,在城中人族里亦有三两个体面的朋友……”
他二者聊得投入,不知不觉出了院子,上屋外谈话去了。
那条青蛇被囚禁在柴房边较为显眼的地方。
要害遭受重创,这一身修为散尽,几乎是与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