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皱皱眉,没动。
这一碗酸梅汤看起来就是甜腻腻的,他不爱喝。
顾念溪晓得他嘴巴挑剔,又要阿魏给他泡了茶来。宋宴看着清平郡主,不急不缓道。”听闻你与魏七得太后娘娘赐了婚?马上要成亲了,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学着小时候那样胡闹?”
“楚王妃娘娘从未拘着你,你若是想要出来,楚王妃娘娘肯定会答应的,但今日你们穿着这样的衣裳,叫人认出来丢脸事小,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不好了。”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清平郡主那是一万个不耐烦,可从宋宴嘴里说出来,她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可这份暖意没维持多久,清平郡主又听到宋宴那疏离的声音,“你是我的表妹,若是你出了事不管是楚王与楚王妃娘娘也好,还是宫里头的皇上与太后娘娘都会出事的。”
“吴光,你派人送郡主回去吧!”
清平郡主将才只顾着伤心难过,看着一桌子好菜,没动过什么筷子,如今要走,苦着脸道。”琳琅哥哥,我还没吃饭了。”
宋宴向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如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回去王府吃好了。”清平郡主还要再说话,吴光已经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清平郡主只能瘪着嘴走了。
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可偏偏不敢说什么。
宋宴熟视无睹。
这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动,顾念溪正觉得心疼之际,就听宋宴开口道。”赵嫂子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以后她不会再来,至于天香楼……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们定会老实不少,如此一来,就算是有别的酒楼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相处的时间久了,顾念溪还是知道宋宴的性子的,上次宋宴是给了个台阶给陈三爷下了,但按照常理来说,宋宴根本就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这件事她心里虽有些疑虑,但这件事本就是宋宴帮忙,她也不好过问太多。
今日既说起来,顾念溪便道。”那大人可是查出来天香楼背后的主子是谁?我想单单凭一个陈三爷,是不会有这么大胆子的。”
士农工商,不管何朝何代,商人都是身份最为卑贱的。
对于陈三爷的来历,这些日子顾念溪也是打听了不少,陈三爷出生于一个落魄的书香世家,家中曾出过进士,只是到了他那一辈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更别说读书,好在他跟着家中的长辈念书写字,更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因他聪明伶俐,没几年就小有名气,在京城一家酒楼里当账房先生,后来天香楼开业,他又是跑堂又是算账,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就成了掌柜的,天香楼所推出的酒菜味道的确不一般,但在京城之中并非佼佼者,可谁人想要请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天香楼,因为它够气派,不跌份。
在顾念溪开铺子之前,曾研究过天香楼,百味轩,四季美几个酒楼的区别,百味轩是老字号,四季美味道最好,但生意最好的还是天香楼,一来是里头装修雅韵别致,二来是天香楼永远会给你惊喜,里头小桥流水,唱曲说书……那是络绎不绝。
陈三爷更是毫不要脸的对外宣称天香楼是京城第一大酒楼,有些话众人前几次听是嗤之以鼻,可三人成虎,有些话听着听着大家就当了真……再加上陈三爷能屈能伸,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正因为陈三爷聪明,所以才懂得权衡利弊,若不是身后有能保得住他的人,断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的。
陈三爷这是在一步步试探了,若这一次宋宴没有替自己出头,陈三爷就知道自己是个软柿子,如此一来,只怕自己这铺子还真开不了多久。
这一切,顾念溪心里很明白。
宋宴似笑非笑,“那依你看,天香楼背后的人是谁?”
这话还真是把顾念溪给问住了,她摇摇头,一脸茫然,“这我哪里会知道?官妈妈说的没错,京城里的水太深了,就连首辅院子看大门的都不是我们能随随便便得罪起的……不过,大人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吗?”
“我自然知道。”宋宴扫了她一眼,见她十分上心的样子,似笑非笑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很好奇你方才与清平郡主说了些什么?她虽不大聪明,可楚王妃娘娘却是不是个笨的,按理说魏子羡这些日子闹腾的事肯定是瞒不过她的,按照清平郡主这性子,难道没找你算账?”
算账?
这倒是没有。
提起将才的话,顾念溪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干笑两声,“大人问这些做什么?都是些姑娘家的家常话罢了,清平郡主性子虽骄纵些,但心地却是好的,也没有为难我。”
说着,她更是做贼心虚,扬起一抹笑道。”大人可用过饭呢?今天中午厨房里准备了有五丝拌面,里头加了鸡蛋丝,嫩黄瓜丝,萝卜丝,藕丝,洋芋丝,又浇上特制的油辣子,特别香,配上井水镇过的酸梅汤刚刚好,大人可要用些?”
当初她曾想过要不要做凉面,可想了想却觉得如今就把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