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盘正在入定养伤, 而陆稹就守着他修炼,理解成用心复习和做题就差不离。
第二天清早, 王盘从入定中醒来, 兴冲冲地拉着陆稹, 给她看元婴恢复的情况:元婴表面比较清浅的伤痕和裂纹都不复存在……那几乎让元婴断成两半的大伤口也有明显好转。
王盘看似温柔谦和, 同时该动手时绝不哔哔。因此受伤流血算不上家常便饭,却也不怎么稀罕。
以前这样伤重又不是没有过,然而就算门内太上给药, 效果也远没小师妹的好!
王盘此刻兴奋和感激之情蓬勃而出,彩虹屁连绵不绝地大放送, 听得陆稹都稍微脸红……她赶紧用一句“这就是爱啊”,让大师兄双颊和耳朵尖儿都红得透明,才勉强止住大师兄的真情流露。
撤去阵法,丫头听见卧房里的动静,缓步走至门边,问二老爷二太太起了没有。二老爷二太太已然缓和,昨晚更是歇在房里,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也乐见其成。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两个大老板彼此敌视,见面就掐,底下的员工如何自处?整日里提心吊胆就怕莫名其妙被炮灰,偏生又是终身制,没法儿辞职……前阵子夫妻俩闹得最凶,见面便无一刻安宁的时候,这些属下都生起了“没法儿活了”的心思。
这还是围观群众呢,可想而知两个当事人又是什么心情什么状态。
丫头们进得门来,就见二老爷正给二太太梳头:太太眉眼弯弯,老爷满目柔情……
丫头们默默对视一眼,默契在心:夫妻俩哪有那什么……不能翻篇儿的呢。
话说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起床梳洗更衣一起用过早饭,夫妻俩便手牵手到卫老爷子的院子请安。
卫老爷子喜欢爽利的女孩子,对儿媳妇没有偏见恶感,反而有心护一护;二儿子才是忒不着调,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若非儿子犯浑,往家里弄了那么多女人,凭白给人算计自家的手段,还害得夫妻失和!
老爷子估摸着:儿媳妇怒不可遏,也是因为混球儿子今儿明儿地动不动就往家里带女人,但凡出身好点的姑娘哪个能忍气吞声了?他儿子偏就犟起来不回头,许是觉得儿媳妇不给他脸面呢。
所以王盘和陆稹进门时,卫老爷子本来冷着脸盯着儿子,猛地瞥见儿子儿媳妇拉在一起的手,瞬间变脸,挤出个笑容来。
陆稹刚要福身,就让老爷子止住了,“咱们家不讲究这胥吏,”更指指自己下手的椅子,“好孩子,坐我这儿,看我怎么收拾这糊涂小子!”
王盘顶着卫敏之的壳子,站在原地,先诚恳地认错,向老爷子尤其是他媳妇认真赔起不是。
老爷子捋着胡子但笑不语:儿子总算想明白了。
陆稹笑着受了大师兄的赔礼,又问过老爷子的身体,便主动起身告辞,留“父子”里关门密谈一番。
卫老爷子一共二儿二女,次子卫敏之是嫡出,更是他和去了的老妻的老来子,不宠不疼不偏心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这个儿子是真的出挑,让他这个当老子的格外面上有光。
此时儿媳妇走了,老爷子就推心置腹了,“老大不小的人了,闹腾起来怎么还跟孩子似的。你说你折腾一通,哪里得了好处?哪怕你自己心里痛快一下也成啊,可是你心里真痛快了,真出气了?怕不是见你媳妇眼见着不行,你更心疼更难受?”
王盘得了卫敏之的命数,此时按照卫敏之的反应一声不吭。
老爷子见儿子垂头不言语,便知道儿子应是听进去了。俗话说不聋不瞎不做家翁,若是夫妻俩再闹将起来,他再劝说不迟:小夫妻和好,要是能再传出好消息就更好了。
老爷子想了想,便把昨日进宫见闻细细说给了面前的儿子,“我瞧着苗头不对。当年,”他叹了口气,“废太子逼宫,满朝文武但凡消息灵通点儿的,立时就知道不对了。那些老东西不服气,死前总是要拼上一回,便从西边弄了许多乱七八糟神神叨叨的脏东西进京城,偏生京里总不差那有些家底的蠢人,还有……无知妇人。”
不愧是宦海几十年都能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老狐狸,王盘及时插话,“昨天出门和人吃酒,偏巧有个在宫里当值的,”宫中侍卫时常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晃悠,如今是个很吃香的活儿,非权贵之后不可得,“许是喝得多了,儿子偶然听了几耳朵,说是奉先殿偏殿里有些动静。”
一般妃嫔没了,都会收殓了停灵在奉先殿的偏殿。
老爷子就问:“你觉着是谁?”
“出自荣国府的那位娘娘吧。”王盘又补了一刀,“宫里也只有她一个内外无援。”
谁说不是?娘家指望不得,舅舅又是西边那伙人提拔起来的,贾妃若是受了蛊惑铤而走险,完全说得通。可是能让贾妃中计的,甚至心甘情愿,无非就是保她生下个健健康康的龙子。想到这里,老爷子轻叹一声,“荣国公何等英雄人物……”
王盘续道:“若是地下有灵,怕也要气活了。”而且贾代善还真被“气活了”了一次。
从老爷子院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