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蹲着小黑,手里抱着太极,看完早朝上的笑话就跟师弟传音,“这战斗力不行啊, 几句话都撑不住。”
“随手扣个帽子就跪了, ”姜灏永笑道, “明显就是那起子老东西推出来试探的小卒子, 我以前为这种小事都不得不忍,背地里气得心口疼。”
“现在就解脱了嘛,”陆稹笑道, “你可够疼你弟弟的……毕竟当年没人为你出头。”
“我想从老家伙们那儿起码收回西北兵权和部分税赋, 我老子心里赞同明面上却不给我正经支持, 只由我去闯。当时我是年轻气盛, 所以没人看好我。”
陆稹给师弟顺了顺毛, “儿子好汉老爹怂蛋是这样的。”
姜灏永笑了笑, 说起十弟来, “我大他十几岁, 做太子的时候这样的弟弟没什么威胁,所以我们两个都挺真心……好几个世界里的我是没儿子的, 对这个弟弟不免移情, 移来移去习惯成自然。”
陆稹故意调侃他, “前阵子还对贾敏念念不忘呢, 在宗门内闭了个关,又穿梭于几个世界融合自身,现在不就没了执念?我看啊, 你对你弟弟才是真爱。”
姜灏永直截了当地点了头,“对。”
十弟获得了一世的记忆, 阅历手段之类不用再加强,他这次出面只是单纯技痒想怼人而已。
那跪地不起的御史虽没直接撸了官职,却被皇帝金口玉言打发回家闭门思过写自辩的折子上来。
这处置够温柔了,毕竟被淳王一说,居心叵测不说还扯到了龙椅上,这御史背后的靠山都不能当场跳出来求情。
几个老王爷并他们的姻亲至交,在西北活成了十足的土皇帝,但嘴上坚决不能承认。
下朝后,皇帝回到乾清宫,在书房里召见了老三和老十。
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彻底了解了藩王和勋贵们的实力——能把的他信重的太子都搞下去的实力,他处置了当年跳得最高的那些人,可那些老狐狸早有准备,心腹之患依旧在……而他老了,再无雄心壮志,只能尽力守住这江山,让局势不至□□速恶化,真正一改局面,都得看他的儿子了。
所以老十领了“沧海遗珠”回来,不管其他妃嫔再怎么嚼舌根,他全都不理会。如今更是自知寿数将尽,再没什么不能对儿子交代的。
这会儿书房里就父子三个外加皇帝的心腹大太监,一共四个人,老皇帝也就说了心里话,尤其是他对着儿子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的错处,还不掩饰满腔的恼怒和悔意——恼怒是对着那些老狐狸的,悔意是对着老三的。
回想起他这一辈子,尚且做不到问心无愧,一切功过留待后人评说,但人之将死,总得对着儿子把家底,包括钱和人,都说清楚了。
老皇帝这一番肺腑之言,听得姜潍正心情微妙:上辈子父皇可没这么真诚,再说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您跟三哥托孤……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姜灏永的手让亲爹攥着,面上是心情激荡却勉力隐忍的模样,心里……则是哭笑不得。
活得久了……确切的说是融合自己融合得多了,自动点亮戏Jing技能,同时经历得多了,内心波动也会越来越少。老爹此时的确是真心交底,但也是真心地陷入自我感动之中。
想到这里,他稍稍侧过头,跟三弟默契对视了一眼:兄弟俩一切尽在不言中。
哥俩从乾清宫出来,被初春的暖阳晒了晒,姜灏永一如往常地往奉先殿那边瞄了一眼,这一瞧……他拍了下弟弟的肩膀,让弟弟暂时开了下天眼。
姜潍正得到这种能力不是一次两次,双眼隐痛,立时知道亲哥哥又“发功”了。
他低下头揉了揉,再睁眼定睛一瞧:奉先殿上天天见的大金龙……的硕大龙头近在咫尺。他倒不是怕,只是冷不丁眼前多了这么个压迫感十足又金灿灿的也别晃眼的“东西”,还是没他哥的定力,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哪里想到他刚刚站定,一龙尾巴兜头糊了过来。他脑子一片白,唯一能意识得到的就只剩下他三哥牢牢按在他肩膀上的那点热度。
姜潍正呆滞了数息,发觉被龙尾巴扫了个正着,自己好像……啥事儿都没有,甚至还能忆起刚才龙尾巴的奇异触感……
话说龙只有三个地方长毛:眼角,下巴和尾巴尖。
望着大金龙扭着尾巴施施然地飞回自己的“老巢”,他才问他哥,“怎么了?”
姜灏永端详了他弟弟一会儿,身上龙气涨了一大截儿,弟弟还没继位已然镶了金边,“拼运气我是赢不过你的。”所以我还是专心修仙去吧,“咱们一起找我师姐去。”
话音未落,兄弟俩就见国师飘然而至,笑眯眯地丢下了句“恭喜”又闪身不见……
姜灏永冲着国师离去的方向笑骂,他知道国师听得见,“老家伙鼻子就是灵,但凡龙气有点增减转移,都得亲眼来看看!”
龙气对于国师一脉而言,差不多相当于修行的增幅器,人道修士并不吸收龙气,他们修行耗费的是灵气以及百姓的信仰和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