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教训还不够?”元春不管重没重生都挺拎得清,“为点子银子,连自家名声都不顾了,我瞧着是个糊涂的。她若没用心反省自己错在哪儿,名帖银钱用人,这要紧的三样都不能再让她过手。”
王夫人颔首道:“娘娘说得是。”中饱私囊倒罢了,这家里横竖就没几个干干净净的,但坏了荣府的名声,你看哪个肯轻饶?单说她这个管家太太就不能放过,“这阵子一直在佛堂里待着。”
元春想了想又道:“琏二哥那边母亲还要多多看顾。他是个出挑的,陛下跟我提过好几回。往后家里一武一文,守望相助,再好不过。”顿了顿又特地点醒她母亲,“陛下最喜欢上进又守规矩的,宝玉将来要考功名,爵位什么的,助益有限。”
宁府大爷爷和大伯父都是一等将军,可他俩能相提并论吗?
另外,贾琏早通过抱琴跟元春联系上了,对宝玉真实能力有所了解的元春从来都不觉得“好处”全落在亲弟弟身上会是什么好事。
说到这里,王夫人心中一动:谋夺大房的爵位亦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琏哥儿越来越像样,为个虚衔得罪他实在不得当,宝玉的前程完全可以靠娘娘,靠兄弟,靠岳家……
不得不说,王夫人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也下意识地略过她大哥能给的助力——因为这些年她大哥大嫂压根儿没帮过她。
王夫人抿嘴一笑,“两个玉儿一直合得来……都在京城,几天不见,宝玉就要往他姑父家里去。”
亲弟弟跟姑父家的表妹,元春很看好这门亲事,母亲又特地提起,她便道,“年底宫中设宴,林家的新太太进宫,我探探口风。”
年底宫内设宴,在京三品及以上外命妇方有资格参加。而且坐到了三品京官的人物,断不会被宫妃轻易拿捏。
元春一直很有自知之明,“横竖两个玉儿年纪都小,等几年再瞧瞧也无妨。”
娘娘这话摆在这里,王夫人至少安心了一半。只是过两年,姑老爷若是又升迁,再提婚事……她再自信也要心生忐忑。
例子不就明摆着:大哥大嫂都夸奖过的好姑娘宝钗,跟大哥大嫂的小儿子年纪相仿,宝钗入宫待选不成,也不见大哥大嫂有心结亲……就连她自己也是希望宝玉能娶个正经官宦人家的姑娘。
所以人人都是一双富贵眼,看破就别说破了。
王夫人喜忧参半地出宫,而她不知道她跟林家的新太太竟然“擦肩而过”,虽然没离得像“擦肩”这么近,却也是相见不相识。
话说皇帝的同母妹十二公主的婆婆,正是林海母亲的亲妹妹。林海和十二公主的驸马是很亲近的表兄弟,而且巧的是这对表兄弟都是探花……
这天十二公主进宫来,把驸马表哥的新媳妇,也就是彭澜带了进来。作为半个东道主,十二公主领了她亲哥的密令,要把给这个拐着弯儿的妯娌介绍给宫里的主位们。
太后已经是满级大号了,除了皇帝宫里就她最大,她不爱交际情商却不低,见素来不好事儿的女儿亲自带了人到她眼前,她就明白这年轻妇人要么有过人之处,要么她的丈夫就是皇帝要重用的臣子之一。
她仔细把人打量了一番,赐了座,就静听身边围坐的儿媳妇们说说笑笑,其实主要目的都是为了讨好她搏她一笑罢了。
主位们陪着说了会儿话,便有眼色地先后告辞,留太后和十二公主母女两个说体己话。
却说彭澜并没有出师,然而她那个不是凡人的师父给她留了个必须完成的作业:让她带着炼好的成药去给太后诊治。
这个作业公布的时候,她吃了一惊,但没有表示自己做不到也没想过拒绝,而她家老爷就坐在她旁边,至始至终一点异议都没有!
她顿时就明白:见了太后全力施为,不留遗憾就好,反正……有无所不能的师父在,绝对不会有什么风险。
皇帝又如何?遇见她师父还不是要客客气气?甚至皇帝吹捧师父的话她都听见过几句,不然皇帝还想不想拿药了?
与此同时,距离慈宁宫不太远的乾清宫里,皇帝正在批折子,忽然……瞳孔一缩:手背上多了个毛绒绒的小黑爪。
那位仙子有位黑猫,他可还记着呢。于是他侧过头,果然见到一只半人大小的黑猫蹲坐在御案上。
皇帝点了点头,依旧客气,“仙子可有事吩咐?”
小黑“咪”了一声,口吐气泡,每个气泡里包着一个字,连起来读就是:我来送货,放哪里呀?
你还别说,皇帝早有准备,他照着仙子的大锅复制了好几十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盆式大药鼎。这会儿他赶紧吩咐太监,端几个药鼎过来,之后再让心腹们都上外面守着去。
小黑看了看几个大药鼎,尾巴一甩,四大锅药膏凭空空降,稳稳掉进大药鼎里,甚至一滴都没溅出来。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完,还笑眯眯地对小黑道,“我以为这锅药也得由你吐出来。”
小黑面无表情,直接飞身一爪上去。
皇帝就体会到仙猫rou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