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都与她祖父有旧,平安州的生意是娘家除了几处大田庄之外最稳定的收益了!
不仅如此,她更是知道娘家变卖了大量林家的产业,一部分用于日常……挥霍,另一部分都投在了平安州这里。往来行商,尤其需要出入边关,哪有不多养些护卫家丁的道理?远的不说,她祖父的亲兵们也得有个去处。另外,与故旧人家维持交情,更需要大笔银钱。
元春也不管是不是多余,就把娘家在平安州的情形仔细分说了一遍,“我大伯身上就剩个爵位,我父亲不过五品,他们兄弟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如何能一直让我舅舅这个一品大员始终青眼有加?我舅舅待薛家如何轻忽,舅母倒是为银子稍微有点好脸色……打量谁瞧不见呢。”
根据陆稹穿成迎春和迎春的经历,荣府的私兵可是悄无声息地就没了。
至于宁府……看看昔日宁国公亲兵焦大的下场,也能猜得出宁府已经真烂透了。
推测未来的本事,陆稹不如王盘,指着元春问,“大师兄,她家私兵结局如何?”
王盘面无表情,“让她舅舅借走了。”
元春瞬间白了脸,随后她面容扭曲,咬牙切齿了一阵,终于吐了口浊气,“必然是有借无还,上辈子……”这屋里现在就四个喘气的,仙君夫妇,她和她怀里的宝贝儿子,她还有什么不敢说,“家里必然也为我舅舅分了忧,这回我舅舅只怕一样,一直等着呢。”
陆稹不介意火上浇油,“你史家表叔手里的才是Jing兵,还是在陛下跟前过了明路的,不然凭什么史家日子有一阵子过得那么紧巴巴?如今倒是恢复了过来。而你舅舅见识不凡手段高明没错,但他往上爬的这一路,称得上不择手段,心黑手狠胆子大,他不得善终才是寻常。”
元春垂头想了会儿,终于道,“自然要当断则断。”再怎么说也是官居一品的亲舅舅,说割舍也需要点时间来消化。
元春心里明白:她大伯和父亲固然重视舅舅这门姻亲,但远远不到言听计从的地步。娘家大不如前,要找根大腿抱,大伯和父亲必然会选择陛下,而非舅舅,毕竟她是贵妃,还生育了皇子。而素来仰仗又亲近舅舅的母亲不同意又能如何?家里大事,当真轮不到她做主。
话说元春抱着儿子往宁寿宫跑了这一趟,明白是求来了,心事可也添上了……不过她不后悔:若能把麻烦解决在萌芽状态,总比到后头不可收拾强多了。
只是如今她不仅要想办法说服大伯和父亲,更要找机会再向陛下坦白一回。
上辈子舅舅暴毙,必然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最最起码也是牵扯进去了,应该是情知再也瞒不住便来了次一不做二不休,然后……事败身死,舅舅那一脉似乎是死绝了,连个流放的机会都没有。
元春重活一辈子自然不能事事皆知,她猜不到上辈子想她生下孩子,再挟她生下的皇子以令诸侯,她舅舅如此谋划,估计事成捞个摄政都妥妥的……
上辈子那秘药能最终落到她手里,她还半知半解地吞服了,亦有她舅舅的大功劳在内。
得亏她不知道,不然她现在就大怒不已,非得直接冲进乾清宫,首告她舅舅谋逆。
不得不说,有时候无知真是福气。
这会儿陛下在乾清宫召集内阁商议,再次调兵遣将:把例行换防变成重点巡防……
与此同时,元春则在凤藻宫细细思量: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边关的确有些动静,但似乎无甚大碍。她深信仙君的大师兄,国师绝不可能出错,那么上辈子究竟是谁平息了这次犯关,又是谁从中得利?
想想自家在平安州都能有护卫家丁……元春的心一下子就沉底儿了。京郊大营和京城里的禁军,元春相信都是心向陛下的,但边军若是明面上忠君实则……先帝处置废太子大案时没有手软,之后诸皇子夺嫡,先帝那时却不得不温柔,还能把相关的人家都砍了不成?!
她似乎明白上辈子她一尸两命后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了……
陆稹要是知道元春刚刚的心路历程,必然要感慨元春的~政~治~嗅觉还是差了点。
先帝时连着两场夺嫡大战,好不容易在多方暂且妥协的情况下告一段落,今上从而坐上了皇位。
但今上自始至终都不是毫无争议又众望所谓的新君,所以暂且休战的那批利益相关的宗室权贵必然不能真正服气真正消停,一直积蓄下来的矛盾与冲突,总要找个时机再次爆发——稍微参照一下雍正帝还能有什么想象不到的?更别忘了皇帝跟雍正帝一样铁了心要~改~革。
却说元春正心事重重,琢磨着如何让娘家尽早抽身平安无事,而荣府上下……当真是傻人有傻福,对于已经快站到悬崖边上这一点,他们一无所觉。
这天姜骏正好上门探望贾琏——姜骏是个明白人,当时贾琏栽倒在他眼前,他就有所怀疑,回家后套一套话,好么,直接真相大白。
姜骏在气恼之余更是无可奈何:他爹至今不大服气陛下,但他却坚信陛下必是英主明君……别说父王跟陛下对着干,就算是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