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杀人剥皮不算,还将老戚做成僵尸欲要取你我性命,也不知亲手杀过几人,你切勿信他。”
“你说得不错。”沈已墨伸手拂去自己一身绯衣上头沾着的尘埃,走出两步,瞥了眼张卿,又朝季琢道,“走罢。”
少年在一旁看沈已墨与季琢一唱一和地做戏,觉得颇为有趣。
张卿被压在碎石堆底下,暂不论旁的伤处,他右足血rou模糊,骨骼尽碎,左足脚面被一根七寸长的铁钉钉死在地,已然是砧板上的鱼rou,只能任凭宰割,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现下就算再做足姿态,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果然,张卿见沈已墨与季琢俩人当真要走,急声道:“且慢。”
俩人的脚步均无半点停滞,张卿一把抓了沈已墨的衣袂,道:“只要你们将我救出去,我便告诉你们十四张人皮的下落。”
沈已墨被张卿抓着衣袂,走也走不得,只能停下脚步,含笑地盯住张卿道:“说罢,人皮在何处?”
“你们先将我······”张卿还未说完,被沈已墨打断了去:“人皮在何处?”
张卿坚持道:“你们先将我救出来。”
季琢伸手撕去沈已墨的那角衣袂,淡淡地道:“走罢。”
张卿盯着手中一截绯色的缎子,心生绝望,本就失了血色的面容愈发惨白,却又听得少年道:“那俩人已走远了,也不知他们能否寻到那十四张人皮。”
张卿仰首冲着少年哀求道:“柳姑娘,你可救救我罢,你若救我我便告诉你人皮的下落。”
“救你?”少年嫣然笑道,“那日你将我钉死在案上,剥我皮囊时,我也曾求过你罢,你可救我了?”
他一脚使劲地踩住张卿的手背,回忆道:“我当时身子不佳,头痛欲裂,口渴得厉害,想下楼取杯水来喝,一时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未料到竟然落入了你手中······”
他停顿片刻,续道:“而现下却是你落入了我手中。”
说罢,他取来一根铁钉,直要把张卿的右手也钉死在地面上。
眼见铁钉逼到皮rou,张卿尖声叫道:“我并非故意要这样做的,我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
沈已墨知晓他与季琢出去后,少年必然会对张卿动手,他可寻机救张卿一回,再诱出人皮的下落,因而他与季琢适才不过是隐在外头,如今听闻张卿道其是迫不得已的,他便抬步回了密室。
张卿见沈已墨这样快便回来了,知晓自己受了戏弄,但为了性命,他还是道:“这流云客栈并不寻常。”
他说着,唤了一声:“阿蕴,三年前,你我来这客栈打尖时,可有旁的住客?”
舒蕴方才吐了一回,堪堪缓过来,靠在墙面上,半阖着眼,奇道:“你问这个作甚么?”
张卿自问自答道:“包括你、我、老戚在内,当时这流云客栈中/共有十三位住客,如今活着的却只余下我与你了,阿蕴。”
舒蕴吃了一惊道:“我记得有俩人死于坠马,三人溺于渡口,还有五人居然也死了么?”
“死了,死得干干净净。”张卿蹙眉答道,“你、我、老戚三人机缘巧合之下留在客栈中做了老板娘、账房先生以及厨子,若是当时我们并未留下,眼下应当是一抔黄土了。”
“你有何凭据?”舒蕴反驳道,“兴许那十人之死不过是凑巧。”
“天下哪里有这样凑巧的事。”沈已墨走到张卿面前,蹲下身来,柔声道,“张卿,你继续说罢。”
张卿接着道:“我枕下有一个锦囊,取来便知。”
季琢闻言,道:“我去取罢。”
不过几个弹指,季琢便回来了,他扯开锦囊,锦囊里头除却一张纸外,别无旁物。
他将纸取了出来,上头以小楷写着:尔等若要活命,切勿出客栈十里,若执意要离开,须得剥上三十张人皮,且不得将人弄死了再剥,待三十张人皮聚齐,于月圆之夜,放置在客栈中央,再洒上黑狗血,一个时辰后,尔等即可自行离开。
第27章 第一劫·第二十六章
张卿见在场之人皆是一震,目中含泪,万般委屈地道:“我真真是迫于无奈,但凡有旁的出路,我哪里会用这样Yin毒的法子。我原本不过是想在这流云客栈中寻份差事,养活我家中的老母亲,未料想竟被生生地困在此处三年,我母亲年逾六十,身子不好,我早年丧父,因无聘礼钱,年过三十都未娶妻,如今家中只我母亲一人,我如何能放心得下,无论如何,我须得回家去。”
张卿这番话说得是深情并茂,引人落泪,但沈已墨却半点不为所动,他冷声道:“你须得回家去,被你所杀之人难道尽数是无亲无故的么?你双手沾满血腥,还回家去作甚么?你这般所为,若是被你母亲知晓了,不怕将她生生地气死了去么?”
张卿语塞,半晌,喃喃地道:“我真真是迫于无奈······”
“你是迫于无奈,那我们便是死有余辜么?”少年把玩着一根铁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