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万望沈已墨不要如他一般着了道才好。
这处小屋虽是偏僻,但难保不会有人经过,未免惊吓了过路人,季琢将那两具尸身连同两张人皮草草地掩埋了,而后,他才起身离去。
因他一身血衣太过惹眼,他顺了一件晾在外头的衣裳,为作补偿,又在那户人家门口放了一串铜板。
他寻了一隐蔽处换了衣裳,这衣裳质地粗劣,但比他一身血衣总归要好上不少。
他又取出火折子来将血衣烧了,以免惊吓了村人。
只这血衣还未烧尽,却有一人迎面而来。
来人一手拿锣,一手拿梆,瞧起来应是个更夫。
那更夫瞧见了季琢,出声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他一面说,一面走进了些,走得近了,才闻到布匹烧焦的气味,方要开口,却听得季琢道:“村中可有过狼出没?”
更夫心下疑惑,还是答道:“三年前,曾有狼出没过。”
季琢再问:“可有伤过人命?”
更夫颔首道:“吓死过一人。”
更夫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屋,道:“喏,就是住在那的王老丈。”
那小屋正是女子出嫁前的住处,季琢蹙眉道:“那王老丈,可有一女?”
更夫“啧”了一声:“确有一女,可惜是个不孝女,出嫁三年都未回过门,我们也不知她嫁到何处,因而无法报丧,老丈死得可怜!”
那女子方才话中真假参半,不知是为了诱他放松警惕还是悔恨害死了老父。
季琢朝更夫道:“多谢相告。”
更夫方要询问季琢为何在此烧衣,眼睛一眨,人竟凭空消失了。
他细细打量着还未烧尽的衣衫,此处被一株大榕树挡住了大半月光,他一时瞧不清楚,伸手捻了一块看了,才看清上头的血迹。
他吓得跌到在地,后怕得几乎要尿裤子了。
方才穿着深褐色粗衣的男子,虽样貌出众,但分明干的是杀人的勾当,不然为何要半夜在此烧血衣?
沈已墨追出数里才结果俩人,另有四人不知去向了何处。
天色渐暗,玉盘升起,他疲惫不堪,靠在河边的一株树下稍作歇息。
他觉得有些冷,便紧了紧身上的狐皮,狐皮上已沾了血,柔软的皮毛摸起来颇为磕手。
在他半睡半醒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怨气,其间还夹杂着血腥味,接着便是“咚”地一声。
他像是被泼了一盆子冷水,登地站起身来,疾步过去一看,却是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她伏倒在地,已不动了,心口处破了一个洞,看伤口形状应是被人用一硬物从后心贯穿的。
这血流得十分厉害,沈已墨放眼看去,女子走过的地面上亦是一连串的血滴子。
他俯下身,将女子翻过身来,细细一看,正是“复生”的十七人中的一人。
这女子胸口无半点起伏,片刻后,地面上再无女尸,只余下一头狼与一张人皮。
如此,便还剩下三人。
他将狼尸与人皮拖到一旁,挖了个坑埋了,泥土一点点覆住了其面目。
天上玉盘本来亮得很,这时却被一朵云给遮住了,顿时,周遭皆陷入黑暗中。
沈已墨立在坟前,往里头填土,他的左足却陡地被一物拉扯了下,这一下气力极大,他一时不防备,竟生生地被拉进了坑中,那物翻身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一时间他眼耳口鼻尽是松软的泥土以及些许积雪,几乎要窒息而亡了。
他挣扎着唤出洞箫,手腕子一疼,那洞箫生生地从他手中坠落了下去。
玉盘终是从云中跃了出来,沈已墨挣了一下,总算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那活物面目——分明是那死透了的女子,却原来她方才是做了一出戏,自己竟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琢帮沈已墨立了个flag······
第11章 第一劫·第十章
沈已墨扫了眼自己被匕首钉在地面上的右腕,低笑一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将我压下身下可是不妥?若是污了姑娘的名节,我如何能过意得去。”
女子本欲即刻取他性命,闻言,觉着沈已墨这人当真有趣得很,也就笑了:“妥与不妥都无甚干系,你与我皆是死人。”
沈已墨叹息一声:“姑娘说得不错,你已是死物,受了伤并不会痊愈,你的伤口这样深怕是难以活命,而我黄泉路上,有姑娘这样的美人作陪也是幸事。”
女子不再同沈已墨磨蹭,猛地一低首,咬住了沈已墨的咽喉。
她的牙齿尖利,极为轻易地便破开了皮rou,嫣红的血或流入她口舌中,或沿着沈已墨皮肤的纹路往下窜。
今夜静得厉害,血流声分外扎耳。
沈已墨趁着女子吸食血ye的功夫,口中默念一句,那跌落在荒草中的洞箫便迅速飞回了他的左手。
他手指一动,洞箫方要袭向女子后心,却被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