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新出刊的娱乐周刊,不知道您看了没有?”
我在沙发坐下:“没有。”随口又道:“有什么大新闻?”
谢安蕾还没有开口,办公室门被打开,范为邦大步进来,那脸色不算好看。他把一本杂志递到我面前来:“你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见封面,心头格噔了一下。我面上不变,飞速地读了一遍。里面图文并茂,讲述我和许觅怎样掩人耳目幽会,一堆不认识的人的言词凿凿,作证我和许觅是正在恋爱的关系,我为了他,一段日子以来怎样注意名声,收敛玩乐,又为他的前途不公开恋情……。
我十分头疼起来,马上把杂志丢开,脱口道:“胡说八道!”
范为邦却道:“你和许觅,真的没有——”
我朝他看去,打断道:“没有!”
范为邦还是不信似的:“但是你说过,你有对象。”
我正色地道:“是,但不是他!”
范为邦道:“是谁?”
我瞪着他:“我不告诉你。”
范为邦深吸了口气,耸耸肩:“好吧。”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时有点烦躁,心头更一股子慌张。我不禁去翻桌子上的烟盒,打火点起一支烟。我连吃了几口,满脑子都是檀谊沉他看见了会怎么样,越想越不定。我马上按熄了烟,站起来就要走。
范为邦拦住了,他道:“现在外面乱七八糟,那些记者就等着你出去。”
我怎样不晓得,就扯了一下领带,整个的心烦意乱:“不然先开个记者会澄清算了!”
范为邦一听,却仿佛古怪似的看看我。他又问谢安蕾:“你老板是怎么回事?”
谢安蕾神气不变,微微一笑。
范为邦也还是阻止我离开。他道:“许觅在录像,周汤尼本来也跟着去了。节目组暂时拦住了媒体,录像结束,周汤尼会带着许觅出来,周汤尼老经验了,他知道怎么办。”
我点点头。但是,我心想:他知道怎么办,我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范为邦便出去了,谢安蕾倒没有走,她照例报告这两天郑永暨的动向,还是哪里也不去,一直待在酒店房间。期间有人找他,男的女的都有,不过,那之中没有于正能的身影。
我在沙发上坐着,觉得心神不定。那些字句进到头脑里,像是无法组织,整个地浑沌,头痛得厉害,坐不住,马上想要站起来出去了,但是,不得不继续坐在这里听她说话。我抬手扶住额角。
谢安蕾的声音顿了顿,她道:“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把手指向桌子上的杂志:“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解释,他才不会生气?”
谢安蕾镇静地回答:“我不认识您的对象,可能无法给予很好的意见。不过,通常这种情形,不管怎么解释,都要有心理准备会被骂一顿,这又还好的,要是动手的话——千万不要还手,也不要心疼钱,我是说,要是摔了茶杯盘子或者花瓶,还有酒瓶。”
我心下一抖,嘴里道:“唔,我想他不至于动手。他家里也没有花瓶和酒瓶。”
谢安蕾道:“那太好了。”
我倒又陷入想象,假如檀谊沉动手打人,不,他绝不会的。不过,就算是他,看见了杂志内容,必定不高兴。倒不知道他生起气来会什么样子?我竟有点好奇,感到激动……。
虽然我当天回来就告诉了他经过,但是我把许觅告白的情节略过了,照片上我搂住许觅,也并不是接受了表白,全为了安慰。可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这篇报导,就会信以为真,以为我和许觅真是恋爱的关系,前两天的澄清,只作为烟幕弹,为压下舆论,保护恋情。这记者连读者的心理一并想到了,全数写在文章里了。
檀谊沉要是怀疑我,也十分正常的事,
今天檀谊沉休假,他倒又出门了,他在大学医院的老师想引荐一些人给他认识,找他一块去听一场病例讨论会。自他辞掉医院的事,他那位老师,就是介绍兼职医师到诊所里做事的林主任,她对他的事业很热心,几次想要他回去。这是蔡至谖告诉我的,那位主任觉得檀谊沉到他的诊所做事,过于大材小用。
一般讨论会,总也有中场时间,我看看表,十点半了,就拿出手机来。从刚刚到现在不断地有人打来,除去周米他们,讯息上面也都是想要打听的人。我一个也不理会,就要打电话给檀谊沉。那头怎样也拨不通。我怔了怔,感到心跳如雷,脑筋一团混乱,要想写讯息,突然也不知道写什么。满肚子好听的哄人的话,一个也用不出来。
谢安蕾早已经出去了,我往沙发上一倒,对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也要面对,便又爬起来。我瞥见桌子上的杂志,就拿来翻了翻。刚刚不仔细,这才注意到发行这本杂志的正是当日曝出刘习清事情的报社。先前那本杂志停刊了,想不到改头换面,再次发行。
策划的人,根本不用想了,也只有于正能了。果真十分记仇的人。我心里冷冷的,把杂志丢开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