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样久。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甩掉他的?”
檀谊沉道:“在甲板上有个女士似乎认识我姑姑,不知道怎样也认得我,喊了我一声,我单独过去说话,她大概发现我不舒服,关心了两句,我就趁机走了。”
我听了,道:“不知道那位女士是谁,真是要好好感谢她。”
檀谊沉没有说下去,大概他原来也并不怎样认识那位。当下也就提了过去。他取来了他的衣物,看上去新的洗过了的。我忍不住闻了一闻,衣服上面有着淡淡的丁香或茉莉的味道。是他身上向来有的气味。他也并不是惯于用香水的人。大概洗衣服的时候另外添进去的香Jing。不过我又觉得他不会这样费事的人,就算他大部分家事自己做,可是洗衣服,还有屋子里的打扫清洁,总不见得他也自己来?我把衣物换了上去,也不太大,至多袖子稍长一些。
我到客厅去。檀谊沉早也换了衣服出来,他坐在沙发上,窗帘没有拉起来,阳光从旁边玻璃门斜照进来,他沐在这片ru黄的光下,手里翻著书。他整个的像是淡的,那神气也是,没有什么颜色。轻飘飘的,仿佛从神话故事幻化出来的仙人。我一时出神,就看着他。为了追求他,不知道花费多少心思,总算他成为我的。
与喜欢的人确定了关系,半点没有过去听见过形容的恐慌——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会深信不移。对以前的人,虽然喜欢,可是对进一步没兴趣,随时可以走开。现在心情一半也仿佛浮在半空,恍恍惚惚,可是更有种崭新的情绪,对一切确定。与这个人,从今以后没有可惧的事。
檀谊沉朝我看来。我微微地笑,走了过去。原来他手里看的是餐本。我坐到他旁边,笑道:“你衣服上面味道很好闻。”
檀谊沉道:“这太香了,但是洗衣的香Jing还有很多。”
我听了,便道:“我倒没有在公寓里看过你请的清洁的阿姨。”
比如我自己,公寓那里也请了阿姨,她一个礼拜会来三趟,通常我不在家,假如我正好在家,谢安蕾会通知她择日再去。
檀谊沉道:“我没有请阿姨。”
我呆了一呆:“难道你自己打扫洗衣服?”
檀谊沉看来一眼,道:“这有什么奇怪?”
我还处于震惊之中,嘴里说:“哦,当然,完全不奇怪……。”这在我周围的人会有谁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我可想不到。又道:“但是,要是请人的话,不用这样累。”
檀谊沉口吻平淡:“也不会怎样累的事,可以自己做的话,为什么要请人?”
我一时感到反驳不了。不过他穿的衬衣西裤,都是熨过的,难道他也自己来?听见我问,他道:“这也不难。”
他又道:“平常做多了,就顺手了。也总有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
这话不错,但是我也想不到什么时候会需要自己动手。就连我大妈那样在家事事亲力亲为的人,也不做这个。倒是想起来,前段时间为了照顾猫,我待在他那里,并没有看见他做这些事。
檀谊沉道:“猫还在家里,不方便。”
对此我无话可说了。我知道他一定不缺钱,不过也不免担心他手头究竟有多少可动的钱,竟连请人的事都要省下来。……我想了一通,决定暂按下,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本来我预备就在房间里用吃的,现在改变主意了。
我道:“要是你不累的话,我们到三楼的咖啡厅去坐坐,或者到七楼去?那里有不错的西餐厅,现在不算早了,可以直接吃晚饭。”
檀谊沉想了想,就答应了。不过他还又提醒我拿回房卡的事。我只好在他面前再打电话给蔡至谖。这次接通了,蔡至谖也不在房间,那头很吵闹,原来他在赌场。说了半天,终于说定在七楼的西餐厅门口碰面。
船舱内到处有暖气,不怎样冷,出门不必另外加衣服,除非打算到甲板上。我有意饭后去散步,但是我的衣服在我的房间里,目前无法拿出来,檀谊沉又只带了一件风衣。
倒是檀谊沉把风衣给我:“你穿着吧。”
我拿在手里,也没有穿起来,道:“不然回来一趟拿衣服再出门,反正等一下拿回房卡了。”这样说,心里不禁感到有点蠢,要这样赶来赶去的,现在见面可以很理所当然了,关系不一样。想想,就忍不住笑。
檀谊沉却道:“那回来一趟,外面温度太低了。”
我看看他,微笑着。原以为他会不要再出门了,仍旧随我的意思。其实他一直看上去有点疲倦,通常他要是累了,我也绝不会看出来,大概也还是药物副作用的缘故。本来他喝酒又会不舒服的人。我竟顾着自己高兴。
我感到不过意,道:“还是算了,吃完饭,我们就在房间休息,你觉得怎么样?”
檀谊沉没有怎样犹豫:“这也可以。”
于是才出门吃饭。傍晚了,各处可以看见走动的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反正无论是谁,这时我全部敷衍过去。七楼西餐厅门口一个男子抱住手臂走来走去,是蔡至谖。他全身的衣物当然不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