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忍了许久,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跟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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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就认识了。”元媛抹抹眼泪,金玉之声带上了几分沙哑,“我随阿爹住在大梁关,阿爹选了他和许多哥哥组成了Jing锐队,常在家中训练。”
阿森吃了一惊:“令尊是?”
这个形容,明显是顾家军亲传,两省总督,白迎山。
她竟是白迎山的女儿?
自己还把她当丫鬟,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白将军?”阿森不敢相信地问。
元媛却点了点头:“我随母性,在大梁关城里住,有时候帮母亲打理生意,不常参加聚会,官眷们也因和我父意见不同,排挤与我。”
更多的,元媛没说,但已经解释了,为什么她完全没有一点儿将军千金的架子,又为什么那么多生意上的想法。
此番,阿森想要开一家专为女子开放的酒楼,前期的搭建和计划,她贡献了许多有用的建议。
阿森心情突然复杂了起来。
若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他尚可不管不顾,可她不是。
千金之躯,岂能与他这个身无长物的白衣往来?
哪怕她不介意,白迎山也不会同意。
何况,大哥都让她回大梁关,明摆着,是在提醒他,及时撇清,莫要纠缠。
“这些天,为难元姑娘了。”阿森苦笑一声,“是江某唐突,竟把姑娘当成了落魄之人,随意使唤。”
这话,让元媛心里咯噔一声,如遭雷击。
震惊地抬头看他,想要从他脸上分辨出一丝一毫的玩笑意味。
因为之前三公子总是开玩笑逗她。
可是,没有。
他一副罪大恶极的愧疚之情,连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歉意,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梳理。
元媛慌了。
刚刚不是还说要重新认识吗?
怎么、得知她父亲的身份,就要这样把她推开呢?
难道他厌恶父亲?
可江大哥不是父亲的亲卫吗?
若是寻常人,怎么说也该与她好好相处,为江大哥在军中谋些便利才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的。”元媛急忙解释,“你救了我,我、我理应报答,不用说的这么、这么……生分。”
阿森苦笑一声:“原是我不知那些人是白将军派来的,以为你遇上了困难,并算不得帮忙——或许,在白将军眼中,我反而是哄骗你的坏人呢。”
元媛脑子里乱成一团。
想要解释,可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算不得帮忙?”她忙说,“父亲要绑我回去嫁给我不喜欢的男人,我不想嫁,这便不是一桩喜事。”
“父母总是会为子女好的。”阿森叹息着说。
他后悔了?后悔救了自己这个麻烦?
“逼我嫁给那些臭男人,也是为我好吗?”元媛哽咽道,“你早年也见惯了沦落风尘的女子,她们哪个没有父兄?又哪个不是为父兄所不容?”
阿森心中难受,哑口无言。
两人沉默对峙着,元媛盯着他漂亮Jing致的脸看,半晌后,她问:“你想让我回大梁关?”
他不想。
可是,这是他一个外人能决定的吗?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她最亲近,最能依靠的人,现在却发现,她有家有亲人,有钱有地位,跟大哥还是青梅竹马。
他呢?只是一个对她的声音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的、常欺负她的外人罢了。
他是真的不想让她离开,不管是大梁关还是什么地方,他舍不得他的小丫鬟离开自己半步。
可她并非自己的所有物,如何能以他的想法为先?
况且,若不是陪二哥来京都科考,他至今还在沬州流连风月,以乐为生……
这样碌碌无为的自己,如何撑得起她的将来?
“你说啊。”元媛抓着他的衣角,“你不想收留我,不想我做你的左膀右臂了吗?”
堂堂将军府千金,做他的丫鬟,传出去成什么了?
阿森连忙解释:“原以为你无家可归,所以才让你在府中做丫鬟,绝无半点旁的心思,你……”
他想说,这几天委屈你了,可不能真当自己是个小丫鬟。
可这话落在元媛耳朵里,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拒绝。而且是连敷衍都不想做的那种。
她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一听这话,极力维持的冷静和坚持瞬间就崩塌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落。
深深看了阿森一眼,她难过地撂下一句:“我明白了。”
见到阿森错愕的表情,她又说:“这些日子,感谢三公子的照顾,我很开心。”
怕他不信,又强调了一遍,“这是我长大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说完,她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