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郡主在京都颇有人脉,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有她在,行事就方便多了。
“流言传得越来越凶,外地来的商户都知道了,有些刚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人,谁都不相信,只相信阿柔,偏要和咱们做生意。”萧曦月哭笑不得地说,“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开始?”
蜚蜚正往门外张望着,似乎在等人:“应该快了,只等张阁老府上来人。”
大哥婚期将近,虽然另外置办了宅子,但婚宴还是在江家办,是以,这些时日,江家常有人进出,可谓门庭若市。
加上舅公那边的亲戚又多,表舅表姑的,认都认不全,兄弟姐妹更是数都数不清,写请帖写得二哥手都要断了。
这其中,有些地位高的,不便在婚宴当日与众人共饮,通常会提前送来贺礼,言明婚宴当日不过来,而因着张凌云的事情,张阁老就算来了也尴尬,所以,先前便同外公说了此事。
蜚蜚这会儿就是在等他们家派人过来,好施展开顾瑾城与她说的计划。
她原本以为,张阁老会让管家之类的人物,象征性地跑一趟。
没想到,却是张凌云亲自登了门!
“这下就不好办了啊。”蜚蜚苦恼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弄不好,要影响姐姐清誉的。”
萧曦月却说:“我不还在这儿呢么?再说了,人家这么有诚意,大老远来一趟,你好意思只留下贺礼,把人轰出去?”
“有道理。”蜚蜚想了想,招呼不醉,“快,请张公子进来喝杯茶。”
说着,让萧曦月暂坐,自己跑去阿柔的房间,和她说。
姐姐正在查账,三哥也在。
因他这几日突发奇想,要开个只有女子、只许女子去的酒楼,便常找阿柔和爹娘交谈,想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这些年他靠写词曲赚了不少银子,左右够他糟蹋的,而且,京都贵妇、贵女多,从脂粉铺、首饰店和绸缎庄的生意火爆程度来看,三哥的想法完全可以试试。
蜚蜚进来的时候,三哥正热火朝天地说着自己的设想。姐姐边看账,边时不时接两句话,从中提点。
一心二用,三哥身后那个新来的小丫鬟听的眼睛都直了,正一脸崇拜地望着阿柔。
“姐姐,”蜚蜚乖巧地给姐姐磨墨,“张公子来送贺礼,我请他进来喝杯茶。”
阿柔头也没抬,翻了一页账本:“嗯。”
这样说,便是没有异议,蜚蜚明白了,要退回自己房间去。
刚站起来,就听阿柔笑了一声,说道:“多亏他和萧梵屹为说书先生贡献素材,让几间铺子的账面流水直接翻了五倍,得谢谢人家才行,我随你一同去。”
五倍?蜚蜚瞪大眼睛。
“光喝茶没趣味。”阿柔说道,“干脆叫上曦月郡主,再请他吃顿饭。”
三哥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但还想跟妹妹再聊聊,见她们要走,忙依依不舍地交代:“赶紧回来啊,给哥谋划谋划。”
说完,回头看向身后的元媛:“嫦儿,都记下来没?”
元媛:“……”
“我、我记在脑子里了。”元媛弱弱地说。
方才她只顾着看阿柔、听她说话,哪有功夫记下来?
“甚好。”还能多听她说说话,三哥十分满意,随即伸出白皙细嫩的手,要她扶。
元媛小小的个子,直接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将他扶了起来。
阿森:“!!!”
这个小姑娘,未免太太太豪迈了些!
“我、我自己可以。”三哥忙要松开她,结果一个没站稳,差点儿倒她身上。
元媛勉强站住,捞过一旁的拐杖,塞到他手里,笑话他的打脸行为:“让你逞强,摔死你。”
阿森:“……”
“没大没小。”三哥也不挣扎了,结结实实地搂着她,杵着拐杖出门。
两人一向亲密,江家人都瞧习惯了,元媛大大咧咧的,丝毫不觉得这样有问题,倒是三哥,常常因为元媛的一些举动而不好意思。
对这个小姑娘可谓是又爱又恨。
两人从阿柔房里出去,刚好迎面撞上了春风满面的张凌云。
阿森只在张凌宇的及笄宴上见过他,点头之交罢了,这回也准备点个头就走。哪知道,却发现张凌云正一脸撞鬼了的表情瞧着自己的方向。
奇怪的是,搀扶着他的元媛也浑身僵硬,正瞪大了眼睛与张凌云对视。
阿森觉得两人反应都不太对,而且,让外人撞见元媛被自己搂着,影响总归不好,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张凌云盯着他的小丫鬟瞧。
于是,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搂的更紧了些。
“张公子有心了,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阿森语气也不像平日那样吊儿郎当,十分严肃,“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揽着人离开。
元媛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被带着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