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对立面,她许会将叶瑜招揽进万毒谷。
当然,她会有这样的想法都是那时并不知叶瑜身份。
叶家少主,执掌各国大半商铺命脉,哪里是能轻易招揽的。
叶瑜举杯,“倾城公主。”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实上,叶瑜此番看着顾月卿,心情比顾月卿要复杂得多。
曾经她放在心上多年的燕浮沉心里藏着的人,就是顾月卿。
虽说如今她已说不清对燕浮沉具体是什么感觉,但她在这君临和天启一齐出兵攻打大燕的关键时刻选择跟着师兄来了禾术,便足可证明在她心中,师兄的分量比燕浮沉要重些。
亦或许,这么多年她对燕浮沉的感情许不过是内心深处的执着罢了,待剖开来看清,才发现心里最重要的人实则一直陪在她身边。
想着,叶瑜放下酒樽,抬眸看向身侧的陈天权,却对上他满是柔情的眸子。
一回头便看到,想是师兄的目光大多时候都是落在她身上的。
没来由的,叶瑜的心跳得有些快。
她知道师兄对她的心思,这段时日一直跟着师兄,也是默认了他对她的情谊。她不会伤害师兄,所以自选择跟在他身边开始,她其实便做好了要与他好好相处的准备。
往后会如何她不敢断言,但至少眼下他们都很好。
或许现在她对师兄没有师兄对她那样深厚的情谊,但她相信,有朝一日会有的。
若说燕浮沉对她有救命之恩,让她一直记挂在心,那师兄对她有的何止一个救命之恩。
她一身本事有大半都是师兄的功劳。
虽说恩情与感情不能混为一谈,但她确定,师兄在她心中有着旁人无可比拟的地位并非因着恩情。
难得见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收回目光,陈天权抿唇笑了笑。
将视线收回,在顾月卿要朝他举杯时,当先举杯,“倾城,这一杯我敬你。这么多年,陈家对不起你,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对不起你。”
一听他提及“兄长”二字,顾月卿还未如何,对面的千流云就猛地抬头朝他看去。
他眼里那一抹不善太过明显,陈天权想忽视都不行。
迎上他的视线时,陈天权嘴角一抽。
不过,心下确实有几分苦涩。
可笑祖父一直觉得倾城没了陈家相助会如何如何,实则没有陈家,她身边也有许多愿意待她好的人。
此前在天启,那柳家二公子,也就是如今的武阳王柳亭,亦是无条件对倾城好。
那样一个出色的人,隐居十年不现身,却因她的需要再次出山。
不管是千流云还是柳亭,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更别说那把倾城放在心尖上的君凰。
顾月卿看陈天权一眼,举杯,“陈大公子言重,细致说来,本宫的事也确实与陈家没有多少关系。”
她在意的并非陈家对顾氏皇族的不忠,而是那点亲缘情分。
只是细致说来,不管是陈久祝的不顾念亲情要杀她,还是陈横易的自私自利,都与陈天权没什么关系。
她确实不该把陈家其他人做过的事加诸到陈天权身上。
“这段时日多谢陈大公子多番相助。”
后来顾月卿又分别敬了其他人,只是那些人包括铁木都不敢受她敬的酒,她方要举杯,他们便站起身……
倒是在各种客套下,天色将晚,宴会也临近尾声。
纷纷告辞离开。
只是众人离开了,陈天权和叶瑜却还留下。
叶瑜自然是跟着陈天权的,而陈天权因何留下,顾月卿也清楚。
陈横易还在皇宫中。
“陈大公子这番是想见你祖父?”顾月卿问。
陈天权有些迟疑,“是,不知可否方便?”
祖父纵是有千般不对,也依旧是他的长辈。他其实早便想来看看祖父,只是禾术方平定内乱,倾城许事务繁多,怕太过打扰她,是以才迟迟未提。
“本宫正要去青莲宫,一道吧。”其他事务都已安排得差不多,也是时候去看看陈横易了。
待将陈横易的问题解决,她便离开禾术。
当然,不可能待完全治好才离开,只要研究出门道,再将方法教与旁人即可。
至于顾月卿为何觉得她能治,自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通过“望”,觉得她有一半的几率可治好。
具体情况还得亲眼看过后才知晓。
陈天权有点意外,他本想说让她遣个人给他领路即可,没想到她竟要亲自过去。
与叶瑜对视一眼,便起身跟上顾月卿。
秋灵也跟上。
缘玥宫离青莲宫不算远也不算近,需走上一刻钟。
半道上,叶瑜见陈天权一脸迟疑,犹豫一瞬,便看向顾月卿问:“敢问倾城公主,你此前所言能治好师祖的腿,不知是请了何人出手?若不便说,可当本少主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