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每隔十息在这宫中杀一人,我们的陛下何时把传位诏书写好,便何时停下。”
一边吩咐,一边讥诮的看着顾月卿,好似在说,你以为我没有法子对付你?
然她又一次失望了,因着她在顾月卿脸上看不到半分惊慌的神色,甚至于顾月卿的眼波都没有丝毫变化。
“倾城公主不管外面那些人的死活?”
顾月卿看向她,分明没什么表情,禾风华却莫名的又从她眼底看到了轻蔑。
只听她道:“风华郡主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禾风华面色微变。
“这是皇宫,不仅是陛下和皇后住的地方,本宫也暂居于此,你觉得本宫暂居的地方是那么好闯的么?”
“世人都知禾术的防守固若金汤,连消息都难探,更莫要说闯进来。禾术守卫森严,云河之巅的守卫更甚。风华郡主不会以为这些都只是传言吧?”
“不错,隐忍蛰伏多年,你确实安插了不少人进来,但你有准备,本宫自然也有。本宫练出来的大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策反的,当然,也不是随便安插几个人进去便能左右的。”
“你、你此话何意?”
顾月卿微微勾唇,“风华郡主觉得呢?”
禾风华正不安,就有一人带伤冲进来,直接扑倒在地,“主、主上,我们……我们进宫来的人,都、都死了……”语落便断了气息。
都死了。
禾风华震惊的抬头,恰对上似笑非笑的顾月卿,心凉了半截。
恶狠狠地瞪着她,好似要用眼神杀了她一般。而后再顾不得其他,丢下一句,“看好这里,莫要让这些人出大殿。”
便一个闪身快速出了大殿,连安荷都忘了。
这样的情形转变,安荷无疑是害怕的。禾风华匆忙间出了大殿,竟都未吩咐人护好她,不知是否是忘了。
总归安荷此时的心情很糟糕。
既为眼下突生的变故,更为禾风华将她丢在这里。
就算她知道禾风华现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很多情绪就会被放大。
安荷是有野心,但她更惜命。
“倾城公主果然好手段。”强撑着保持镇定,尽量不让旁人看出她露了怯。
“黎王妃也不赖,能放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跑到太庙青灯古佛蛰伏十七年。这般耐性,委实是常人所不能及。一朝归来,连亲生儿子都能痛下杀手,如此心狠便是本宫都望尘莫及。”
“倾城公主不必如此讽刺本妃,纵是你在这宫中做了埋伏又如何,宫外还有四万大军,其中有两万是以一当十的铁甲军,他们都不隶属禾术,可不会听你的调遣。”
“还有城外的几十万大军,便是有一半是你的人,另一半也只听令于本妃和风华。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过早下定论。然事实上,就算我们安排在城外的大军败了,只要让你们都不能活着离开皇宫,胜的终究是本妃。”
“是么?黎王妃难道忘了,铁甲军传世千年,是因何而存在?”
闻言,安荷瞪大了眼。
守、守护顾氏皇族!
铁甲军就是为了守护顾氏皇族而存在!
顾月卿很满意她的反应,“看来黎王妃是想到了。本宫除却是禾术的储君公主,还是天启摄国公主,天和王朝皇族后裔。本就效忠我顾氏皇族的铁甲军,黎王妃还当真以为仅凭一块铁甲令便能调动?”
“铁甲令是死的,铁甲军却是活的。”
不管安荷愈发难看的脸色,顾月卿继续道:“说来,本宫还得感谢你们,若无你们将本宫的身份散布出去,风华郡主带来的铁甲军也不会来寻本宫求证。”
这么多年,铁甲军一直不为所动,不过是以为顾月卿已丧生在天启寒山寺那场大火中,以为顾氏皇族再无人,这才一心听从铁甲令的持有者调配。
虽说铁甲军中有令规定,只认铁甲令。但诚如顾月卿所言,铁甲令是死的,铁甲军却是活的。
铁甲军的使命既是效忠顾氏皇族,在持铁甲令的人与顾氏皇族站在一方时,他们自会听从调令,然若铁甲令的主人要他们反过来对付他们应效忠的人,他们就不能容忍了。
就像此前铁甲令尚在陈久祝手里时,得知陈久祝要对付顾月卿,铁甲军中便有人开始生了反抗之心。后来得知顾月卿有身孕,顾氏皇族血脉将有延续,他们的反抗心更甚。
却没想到就在他们要反过来对付陈久祝时,铁甲令便落到了禾风华手里。
禾风华意图收服铁甲军。
她确实有几分本事,收服铁甲军时也得了不少铁甲军的支持。
禾风华是个有野心的人,而铁甲军不甘永远沉寂在人后,便在她答应让他们重现往日风光后,半数以上的铁甲军便妥协了。至于那些未妥协的,也选择了沉默。
毕竟禾风华给的诱饵太大。
只是他们没想到,禾风华会用他们来对付顾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