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个禾风华,这种时候她又岂能让顾月卿因着她的事被人如此说。
“风华郡主此言差矣,本郡主不计较,是为着两国大义,并非真不放在心上。贵国既是有与禾术结盟的意愿,还请诚心相待。公主殿下这番话并非较真,而是给了本郡主、给了君临一个交待,本郡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风华郡主如此说,莫不是觉得本郡主孤身一人来禾术,为着两国友邦,便合该被人欺辱后忍气吞声?”
四下又是寂静一片。
周茯苓这个话一说出来,显然事情就上升了一个层次。
是了,好好的参加一个宴会,却无故被人找茬,是个人都会不高兴。茯苓郡主不计较,不过是为着两国大义,但并不代表她心中不会有刺。公主殿下那番话,恰能将她心中的不满抚平,那风华郡主这番,岂非徒增麻烦?
若非风华郡主再说话,只要公主殿下这般带过,便什么事都没了。
果然是在太庙长大的,目光就是短浅。
不少人对禾风华升起的好感,此番也略有变化。
接收到诸多责备的眼神,禾风华脸色一沉,看向周茯苓的眼神含着杀意。
这本是她加深众人对她印象的机会。
毕竟在禾术,敢如此与他们公主殿下说话的人不多。
她就是要让众人知道,就算她在外多年,归来后,皇族便是皇族,天生尊贵,胆色过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君临这个为奴十六年的郡主竟有这样的胆子,还如此伶牙俐齿!
不过三两句话便扭转了局势!
她本不想与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计较,但这样挑战她威严的人,这么多年她从未遇到过。
周茯苓彻底惹到她了!
至于周茯苓,别看着她面上一派淡然,实则心里紧张得不行。
禾风华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贵女,便是倾城公主都不敢小瞧她。且今日倾城公主遇到的刺杀,那与倾城公主武功不相伯仲的刺客,据说就是禾风华的人。
这样的人,她这点小胆量哪里会不害怕?
但她不能退缩。
方才倾城公主那番话,面上是为两国友邦,但她知道实是为了她。
区区一个沈家大小姐,哪里有乱两国友邦的本事?若换作平日里,依照倾城公主的脾性,断不会与这种小人物计较,便是要计较,也不会是这般费口舌,而是以最直接的方式……
就像当初在君临,对付慕家一般。
倾城公主的行事风格分明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倾城公主此番这样多说,不过是告诫其他人,她这个君临郡主的分量不轻,他们轻易不要来寻她的麻烦。
如此,她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来犯倾城公主的威严。
千流云没说话,一双眸子落在周茯苓身上,亮晶晶的。
他觉得他在明珠蒙尘未被别人发觉前便将其纳为己有,是件极其明智的事。若他不早些下手,待别人看到她的好,他远在万里之外的禾术,哪还有他什么事。
就在他正暗自欣喜时,忽觉到一道极不善的视线往这边看来,抬眼看过去,一样的带着杀意。
禾风华未小瞧顾月卿,自然也未小瞧千流云。
在顾月卿未出现在禾术得禾玥公主之名前,以及得了权势民心离开后,禾术的大小事务多是千流云在处理。
年轻的丞相,权倾朝野。
若没点本事,千流云断然稳不住禾术这偌大的朝堂。
是以千流云这番带着杀意的对视,禾风华并未小觑。
看来,想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茯苓郡主,似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罢,舌尖在嘴里打转,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
不过没关系,纵是现在杀不得,待将顾月卿解决了,这些人都不会活太久。
毕竟留下隐患不是她的作风。
“茯苓郡主不必如此动怒,本郡主并无此意,只是想着今日是本郡主回来后第一次办宴邀大家来做客,希望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别闹不愉快。”
“说到底,这是为本郡主办的宴,若闹了不愉快,说出去旁人许会因此看低本郡主。本郡主虽不在黎王府长大,但本郡主怎么说也是黎王府乃至我禾术皇室唯一的郡主不是?”
皇室唯一的郡主……
一句话又扭转了局势。
正统,不管在哪国都是不可忽视的。
又看向顾月卿,“公主殿下既是赏脸应邀来参宴,想来也是愿意给本郡主几分薄面的。既是如此,不若再卖本郡主一个面子,勿要与沈小姐计较,如何?”
在公主殿下面前自称“本郡主”,众人为禾风华捏了把冷汗。
同时,怯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想要看公主殿下的反应。
公主殿下眼底依旧一派淡然,看不出喜怒。反观风华郡主,脸上的笑是那样张扬,半分不收敛。
莫、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