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去学堂念书,但皇长子宫的一位掌事内侍是识字的人,在复学以前可以先帮助他们。
“他能识得几个字?”
长兄易唯儒认为只靠个内侍绝不是办法,因此易唯润回家的这两天除了吃吃喝喝,其余的时间都待在书斋用功。然而饶是易唯润从小喜欢读书,也要因为这密集的学习而头晕眼花,躺上床睡觉时仍能看到满眼的文字在飘。
“这都是为了吃更多的点心!”易唯润如此激励自己。
待易唯润回到宫中,他和何寂就开始一字字的教皇长子。
这是一个辛苦、痛苦又漫长的过程,易唯润要将每个字一笔一画的抄写给皇长子看,让他记住字的模样和笔顺,往往一个字就要写掉几张纸,后来纸不够用了,就改在石头上、枯叶上、器皿上这些能写字、又能洗掉的东西上写。
皇长子认字非常缓慢,要能正确的念出来更困难,而且每当他不耐烦的时候就会发脾气,吼叫、把东西推下桌面是家常便饭,易唯润就会着急又伤心,最后两个孩子都难受的哭出来。
但是易唯润哭完了,他还是坐回位置上,“大哥哥今天不认完十个字,润儿就不吃饭。”
易唯润说到做到,饿得脸色苍白、肚子直叫,但是他的态度很是坚决,字没认完,大家都一起没饭吃。
“公子这是何苦呢?”
易唯润扁着嘴,他也讨厌这样的逼迫,可是不说伴读是负责代皇子受罚这一点,他只是不相信皇长子学不起来。
“润儿相信大哥哥可以学会,只是要学得久一点而已。”
皇长子最后屈服了,他自己饿个几顿没事,但是男孩儿那小身板都饿到颤抖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却还抱著书等他,皇长子乖乖的坐回位置上,低头把目光放到那些黑黑的线条团上。
那之后,皇长子学习的情况也算渐入佳境,分心的次数明显减少,易唯润也发现,如果是带图的文字,皇长子至少能很快的记住那东西怎么念,易唯润便让他开始记人名、物名、花草、杂物……等等的名称。
“这是什么?”
“笔、墨、纸、砚。”
“他是谁?”
“何、寂。”
比起坐在书前瞪着纸上的字,皇长子更喜欢看实物学习,易唯润几天下来也着实闷坏了,干脆丢开书本,先把寝宫里所有的布置认识一遍,然后记住如何准确的叫出每一位宫人的名字,再来就是宫殿周遭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
易唯润还发现何寂画的一手好丹青,简单几笔就能维妙维肖的勾勒出东西的模样,而当画到马匹的时候,皇长子突然瞪大眼睛,拉起易唯润就跑出了寝宫。
“大哥哥慢点、慢点,跑太快啦润儿跟不上……”
皇长子干脆就把易唯润扛起来跑,一路跑到宫里的骏马司,指着成群的马匹激动的喊,“马!马!”
骏马司的人一看见皇长子,俱都躲得老远,他们知道这皇子脑袋有问题,性子也暴躁,但终归是皇子,为避免和他起冲突,就干脆不和他接触。俩个孩子就这样隔着围篱看马匹,一会儿皇长子又拉着易唯润到一块草地,然后就地一躺,开始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下易唯润知道皇长子身上的草屑是哪里来的了,居然真的是在草场上滚来的。
皇长子在地上翻了一圈又一圈,显然这样的举动让他非常开心,他竟难得的露出笑容和轻松的表情。易唯润也躺下来,学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居然还挺舒服的,觉得闷闷的感觉都一扫而空。
“快看,那个傻子又再滚草地了,旁边那小孩儿谁?怎么也跟着他一起发疯。”骏马司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过并没有要上前来阻止他们的意思。
易唯润对他们做了个鬼脸,又再草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抓了一只蟋蟀,“看,是蟋蟀!这个还可以炸来吃唷,酥酥脆脆香喷喷哒。”
于是他们改而蹲在地上抓蟋蟀,用小帕子包起来捧回去,就想自己炸来吃。
“不行。”何寂哭笑不得,俩小孩儿跑去外面疯,居然抓了一堆蟋蟀回来说要吃。
“可以嘛、可以嘛,我们自己架个锅,去要点油来就能炸着吃。”
“万万不行,要是吃坏肚子怎么办?公子想吃蟋蟀多一点,还是想吃厨房的点心多一点?只能选一样啊。”
最后那些蟋蟀逃过一劫,全部被何寂放走了,不过就造成晚上成群的蟋蟀叫得好不热闹。
易唯润还教皇长子认识自己的表情,何寂不知道去哪儿弄来一面西域镜子,可以清楚的映照出人的脸来,连眼睛上有几根毛都可以算清楚。
“大哥哥生气的时候是这样。”
易唯润摆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还做了掀桌掀椅的动作,皇长子看得直皱眉。
“你看,现在这样是不开心。”易唯润立刻将镜子摆到他面前,还请何寂把他的样子白描下来。
一个月过去了,皇长子的进步是非常显著的,虽然还不会用说话清楚表达意思,不过比起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