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春夏交接之季,鹤氏一族的人都会幻化为通体雪白,前额丹红的白鹤,飞到雪海与看上眼的白鹤交|配。
但随着外来族群越来越多,雪海也快成了观光景点,鹤氏一族就把这地方租给了阿贝尔学院,当做学生们的休憩地。
没了白鹤们优美的身姿,阿贝尔的管理便在原址种了许多改良过的白色藤萝,远处看去就像那处落了一夜的白雪。
江亭远循着记忆往雪海走去,很快就走到那飘着特殊清淡香气的雪海入口。细长柔软的白色花藤,轻轻落在江亭远手边,卷曲的藤蔓勾缠着江亭远纤瘦的手腕。江亭远低头看了一眼,将那花藤轻轻拨开。
“你不必去也可以。”
弥伊站在江亭远身后,他比江亭远生得高,越过江亭远的头顶能看到过去的少年弥伊,正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藤萝花下。
五年过去了,弥伊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这么清晰的记得这一天的事。
骄傲的少年未曾预料,那只会出现在他胡写的歌词里的一见钟情而这样降临在他身上。弥伊努力地接近江亭远,想将这仿佛传说中连神明也为之沉迷的少年收入掌中。
但他没预想到,这样的珍宝已被邪龙放在胸腹之下,不许他人窥伺。
弥伊只能慢慢地,轻轻地,以不惊动任何人的姿态,与江亭远稍稍接近。而今天突然把江亭远约出来,不过是因为……他很快就不能留在学校里了。
趁着最后的时间,弥伊给江亭远发送了简讯。
少年时的弥伊自信,只要是他亲口说出的事,就没有不如愿的。
“当年我被带走,所以我没有来见你对吗?”
江亭远转过头,打断了弥伊的回忆。弥伊看着眼前的江亭远,不由勾起嘴角笑了笑。
“是啊,第二天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忘记很多事了。”
“你那时候找我,要说什么?”江亭远问。
弥伊则摇摇头:“没什么特别。”
但江亭远听了他的话,却撩开垂落在他头上的藤萝花,往前走去。
弥伊微阖眼,看着江亭远朝少年时的他缓步前行,如同踏在他的心尖。
“没什么特别……只是想向你说声,再见。”
“还有,我喜欢你。”
重重白色藤萝被清风吹起,又缓缓飘落,柔软的花枝在两个年轻男孩身上拂过,这是弥伊过去的记忆中,不曾有过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江亭远朝这边走来。弥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江亭远几步追上。
“‘他’和我说完了。”
江亭远的脸颊有些发红,他仰头看着弥伊。
“我刚才说……”
“别说,我不想听。”
弥伊很快开口,再一次拒绝之类的话,他才不想听。
“哎?可是……”
江亭远微微皱眉,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这稳定的记忆空间开始崩毁!
弥伊神色一变,抬头望着天空,这声音不是来自记忆之中,那么……只能是外界!
“第一波攻击已结束,请主舰确认,是否继续攻击?”
在距离奥法尔二十光年外,名为图坦的小行星大气层外,无数舰身雪白,其上刻印着金色腾龙纹样的舰队,将这小小的星球全面包围。
图坦行星自傲的防御系统,在这波摧枯拉朽的攻势下,如纸糊的脆片一般迅速崩毁。无数太空防御器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损毁在那破坏光波之下。
其中一艘体积最大,舰身最长的白色星舰之上,穿着白色修身长衫,将一头银色长发高高绑起的安塞尔,正站在舰桥之上,抬头看着硕大光屏上呈现的图坦星影像。
近百艘探测器已飞入图坦星,不等落地就在整个星球四处搜索目标踪迹。其中一架探测器很快传来了图像——一栋靠海的三层别墅,在那里的一楼门外发现了弥伊的身影。
“殿下,请您吩咐。”
侍从官安雅站在舰桥之下,以极为恭敬的姿态等候安塞尔的吩咐。周围还有其他侍从官,一样动作一致地朝安塞尔微微躬身。
安雅眼神一沉,如果能吩咐她前去就好了,她渴望一血前耻,把奥法尔的失败在她的人生履历上彻底抹去。
“不用……”
安塞尔遇刺时的创伤还未全好,病毒依然在阻止他的伤势痊愈,因此他说话时声音依然断续,有时只有轻微的气音。
“我亲自去。”
安塞尔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去。所有通道大门为他敞开,他所过之处逐一亮起刺眼的白光,巨大的开闸声响起,那象征着铁与血的巨大银色机甲自星舰腰腹处缓缓飞出。
安塞尔戴上传感光纤,手掌按在机甲的中央枢纽处,原本黑沉无光的圆球瞬间亮起激活的银光。安塞尔身姿挺拔地站在驾驶室中,朝前轻轻走了一步。
“走吧,耶梦加德。”
江亭远被弥伊从传感舱里放出来时,一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