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屁快放。”李文逊只好选择无视,“我要睡觉了。”
李文耀习惯性地去摸兜儿里的烟,打火机都开火了,才想起这是在他的房间,于是默默放回了口袋。
“元亓救过我一命。”李文耀轻声道,眼眸里藏着和黑夜混为一体的,荒凉的寂寥;
“我出来混的第一年,没有人脉,没有资金,甚至连胡搅蛮缠式的打架斗殴我都不会。我想靠我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我想在京城,也拥有一席之地;我想把从家族里失去的尊重和信服感重新挣回来。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李文耀陷入了回忆,脸色微露苦笑,
“世界上最不应该妄想和奢求的,就是尊严。”
李文逊睫毛一颤,扬起下巴,突然想去看李文耀的脸。
“我也曾被人摁在泥泞里拳打脚踢,也曾差点被火钳烙上耻辱的印记,也曾为了一顿晚餐错想过贱卖rou体;”李文耀拢了拢他的肩,“这些,你都不知道。”
李文逊胃里像装了个硌骨的空囊,闻言突然用力吸了几下,一阵酸胀。
“是元亓的父亲帮了我。”李文耀轻叹了口气,“他把我带回身边,让我跟着他一起做事。我当时无依无靠,正急于找一个靠山做基石,或者说,一层保护的屏障。”
“那他爸现在呢,”李文逊说,“为什么把儿子交代给你。”
一段压抑的沉默。
李文耀失神地看着墙壁,“三年前就去世了。”
李文逊心脏一抽,嘴唇嚅了嚅,没再发出声音。
“一次交易途中,车祸,大火,尸骨无存。”
李文逊嘴巴微微张着,嗓子却哽住失了声。
“后来我一直在查,我总怀疑是当时和我们争夺同一笔买卖的对手做的。”李文耀说到这儿眼神一Yin,“然而什么证据都没留下,简直就像那场大火一样,一切烧得干干净净。”
“原来他。。”李文逊敛眉,低声道,“是我误会元亓了。”
“他爸死后,家产旁落,”李文耀说着说着便咬牙切齿,“他家那些亲戚全部是不劳而获,见钱眼开的寄生虫。失去了顶梁柱却一点,对故人的悲悸之心都没有。”
“他们难道。。”
“他们准备把元亓父亲辛辛苦苦打拼的江山拱手让人,只为了得到朝不保夕的慰用金,殊不知随时都可能寅吃卯粮,竭泽而渔。”
“那元亓。。”
“说了你可能不敢信,”李文耀眼底也存有些许迷茫,“元亓在某个晚上,竟把他父亲偷偷藏给他的遗嘱和印章给了我。他知道元家人眼里容不下他,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其他人少分一杯羹,他们宁愿对元亓除之而后快。还好他爸明智,私立了一份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儿子。”
“元亓把遗嘱给我的时候,我是万万不敢接的。尤其是当他提出,让我接管他父亲所有的事业。甚至让我坐上,他父亲曾经的位置。”
李文逊眉头微锁,“他是因为信任你,所以希望你能帮他父亲,维系来之不易的成果。”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相信我,前些年我和他虽说算不上很熟,但也打了不少交道。他总是跟在他爸左右,性格和我很像,不爱说话,骨子里却傲气凌人。我是真正到了他爸死后,才明白他的狠厉和决断,远不亚于我们任何一个人;他似乎是天生的杀手和间谍,冷血得几乎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我总觉得,他还是有自己的规划。我以前以为他是想要财产,结果他转身就把财产全部给了我。”
李文逊想起今晚元亓和自己的对话,“也许他真正要的,是跟在你身边。”
“可能吧。”李文耀不点头也不摇头。
“可他为什么今天才出现,”李文逊困惑不解,“之前他去哪儿了。”
“他把财产转交给我的第二天,元家人就打算把他扔到国外,或者活埋。”
李文逊诧异得脸色刷白,“活埋。。”
“所以这世上真正的‘亡命之徒’,永远有一百种折磨人的办法,只为了抢夺他们需要的东西。”李文耀闭了下眼,“他在带着我逃出元家的时候,一个人朝我开了枪。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元亓直接帮我挡了。”
“那他呢。。”李文逊直起腰,紧张地看着他。
“我想救他,他却让我带着遗嘱赶紧逃走不要管他。因为一旦我们两个都走不了,不仅他爸的事业无法留住,连我们的小命也是铁定难保。”
“于是你赶紧先逃了出来。”
“没错,”李文耀脸上浮现纠结的痛苦,“我出去后,立刻让我的人去救他。当我把遗嘱完好无缺的放起来藏好后,才得知当我的人赶过去时,元家早没了人影。那群杂粹不在,元亓也不在。”
“我当时有了最坏的想法,”李文耀沉声道,“元亓要么是被他们带走了,要么,就是已经。。”他说不下去了。
李文逊对元亓早已是不同的心境,“幸运的是,他还活着。。”
“没错,”李文耀叹道,“我昨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