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产甚至直接绝收,水溶出关一路南下,在京城城外穿过,再往南情况比他和小图标预想得更严重。
水溶以前一直是按照明末的情况来预估的,然而……现实不能说给他一巴掌,起码也足够他接连跟小图标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一路上途径的城镇就没一个城墙完好的,甚至有些小城连官员士绅都没人出来拜见他的——就是城中官吏和富户要么逃走了要么已然死绝了。
登州莱州在这个时候原本都是很富庶的府城,水溶在莱州城外驻扎,拜帖也不过受了十几份,莱州城里人口当真是十不存一,别忘了莱州临海,靠海吃海,总比内陆那边的日子要稍微好过一点。
小图标当时就说,“让你不开全图。”
全图的花费都是以万为单位的,而且全都有时限。
出关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来抢人,且数量要以十万起,水溶那几万存款要以备不时之需,关键时刻可以从系统里买粮买种子,供应几十万人吃到明年秋收的粮食以及开垦新地的种子幼苗——系统只要你有钱,就永远不会缺货!
水溶拍拍身边弟弟的肩膀,叹道,“原本没想在这儿待这么久。”
水溶的弟弟收到哥哥的信号,替哥哥仔细分说起来,“那匪首贼Jing,见势不妙早早跑了……击溃先锋后乱民四散,花了好大功夫,才追回来七八万人。这些人里除去乱军,就是寻常没饭吃的百姓了,横竖没了田地,活不下去,难不成还让他们再自寻出路去?大哥就吩咐让把这些百姓都带回广宁,”说到这里,他憨厚一笑,“大哥的名头忒好使,这七八万人才坐船走了三分之一,便有百姓听得风声,从藏身之处纷纷出来,跑来……”说是投靠就不太恰当了,“哭天抢地,卖身为奴都要跟着大哥。”
水溶听得直笑:哪里是百姓听得风声,分明是他派遣几十个小队,边剿除占地为王的山匪水匪,边表明身份,说说广宁的好处再多拉点人回来。
原本想软硬兼施,却没想到就意思意思给了点口粮,百姓们听说有饭吃便不顾一切地跟着走了,和他弟弟所说的一样,只要管饭,卖身为奴也情愿。
宝玉会意,“王爷还缺人种田做工不成?”
除了极少量简单培训就能进工坊,成为合格员工的匠户,大多数百姓到了广宁都是要在官员的命令和引领下,府卫的监督下往北垦荒种田的。
只不过依照现在的天气条件,春末加整个夏季以及初秋,会种田劳作,秋收后就要让庄户们返回广宁附近的集体宿舍过冬。
目前投奔王府好些年的牧民们便是在温暖时往西边北边放牧,到了夏末便带着家人和牲畜逐渐“东归”,尽量赶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回到广宁的家。
这些部族已经如此生活了好几年,眼瞅着就要融入广宁,成为起码半个广宁人了。正是靠着这些部族的口耳相传,水溶收拢西边的游牧部族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至于更西边有数几个有自立之心的超大部族,在试探过北静王府的战斗力之后,便和和气气规规矩矩地跟广宁做起了生意。
也就是说如今西北关内关外再加上广宁,三方互相都在做生意,凭着贸易而来的粮食加上各自出产,日子都过得下去,于是真实地相安无事起来。
而西北边军这边还有皇帝挤出来的粮饷当“添头”,更保持住了一定战斗力。
所谓起义军,兴起便是在西北,然而这位有着李闯王模板的“贼首”,不管势头多盛又抢了多少士绅大户的金银粮草,又裹挟了多少百姓跟随,哪怕面对京郊大营的Jing锐都一点不虚,却从来都不去挑衅西北边军——当然,这位在面对水溶的时候,早早就带着心腹老营望风而逃了。
这些宝玉都心知肚明,既然确认王爷依旧缺人,他们夫妻来都来了,他瞧了眼宝钗:焉有不出力的道理?
宝钗瞬间读懂丈夫的意思:上进哪儿不好了?!连贵妃都巴不得他们夫妻俩能在北静王这儿有个立足之处,以防万一……
收到妻子的信号,宝玉再一次打开了话匣子。
宝玉和宝钗夫妻俩在边军大营边上住过好一阵子,又使了不少银子,对西北边军的了解比禁军多。
“禁军的真实战力,有史家叔叔们的提醒和贵妃的告知,我勉强略知一二。”顿了顿宝玉又解释道,“贵妃幼年很得祖父的疼爱,和我大哥时常一起在祖父书房读书,成年后又一直居于宫中,对兵事的了解……我说句不客气的,未必在圣上之下。”
宝玉满了十五后,便颇为出挑,又得北静王青眼,于是史家兄弟俩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厚道地给宝玉传过数次要紧又真实的消息和秘闻。
总之,结论就这么明摆着,不由你不信:如今皇帝手里在册的禁军二十万人,绝对打不过边军那号称十五万的Jing锐,至于京郊大营里那大约十万人差不多都是拖后腿吃白食的,不如不算上。
另外,在封建时代王朝中后期,吃空饷已然是常态。
“边军那边能战的活人大约七万,禁军也是这个数,而京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