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议事的厅堂,一个多时辰后飘忽着出去。
说真的,这种规模的小生意水溶并不看在眼里,他根据反馈再次微调过方子,就全丢给黛玉,再不怎么过问。
一个月后黛玉在晚饭后专门跟他抱怨,“工坊已经加班加点加银子,连内购都应付不得,铺子里摆着的样品都让人预定下了……”
水溶把手里的邸报移开,轻飘飘道,“那就加个工坊啊。咱们庄子别的没有,地方够人手也够。”
是的,王府目前所有的工坊都位于山边的别庄里。
黛玉想了想,又道,“咱们生意太红火,难保没有宵小之辈。几万十几万银子的生意,那起子小人不敢硬生生出头,我瞧着似是有人仿照咱们的方子也做了浅黄色的香皂呢,只是用是能用,品质差着咱们家好些。”
配方还是可以通过实践来改进,但王府的香皂和润发素无可取代的地方……其实是香味——这关键的香Jing是水溶从系统里买来的,可谓天下独一份。
这一点黛玉如何不明白?只是她喝过王爷喂的感冒糖浆后便聪明地从不追根究底。
水溶心里有数,便问,“哦,王妃怎么打算的?”嫁来才多久,“咱们”说得这么顺嘴,他简直“老怀大慰”。
黛玉嫣然一笑,“这还没怎么着……大管事前儿跟我说,咱们吃rou,就得许人家喝汤。我知道这是王爷您提醒我,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罢了。”
在这个时代,想赚钱又想不那么费心,专攻高端市场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高端市场指得自然是豪门权贵世家,这些人家跟王府基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为香皂和润发素这点子利润跟王府撕破脸……他们还真办不到。
顺便一提,山寨亲民版的肥皂,京城的平民百姓买是买得起,却不是日常用得起的。须知日常生活中,最贵的两样物什就是盐和油。
有心腹们帮衬着,黛玉又有主意,水溶依旧跟以前一样,安心做他的甩手掌柜。
却说到了年底,吴大将军和西宁公再次回京……西宁公倒罢了,嘉峪关外的西域诸国日子过得还不错,他跟以前无甚变化。而吴大将军不再像一年前那样即使刻意收敛,仍能让水溶看出他的意气风发,如今……就很一言难尽了。
因为西边的战事不大乐观,而且是越发不乐观了。
以前是各有胜负,且胜多负少,吴大将军有足够的余地谎报军功或者水军功,而今年从入秋起异族攻势迅猛且有些人人拼命的意思,吴大将军和他带领的边军固然多是Jing锐,也有些准备不足,形势颇有即将倒转的意思。
其实今年黄河以北粮食普遍减产,但有水溶关外大丰收这个“干扰因素”在,皇帝与内阁百官再一次低估了气候的威力和影响。
西北关外异族是为了生存而战,跟以前那种“我打仗是为了占便宜,占着了我就接着打,势头不妙我就跑”,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一点朝中明眼人也适时向皇帝提了建议,皇帝……深以为然。
同时吴大将军能混到今天,真是一点都不头铁,同时十分识时务,有人愿意为他分担压力,他简直求而不得,什么不愿意让北静王分薄功劳,根本都是没有的。
这让有心散布谣言和使人挑拨的背后黑手……有点无所适从:你个老吴不是素来把那点军功看得跟眼珠儿似的,谁动跟谁拼命吗,现在怎么不按理出牌呢!
却说这一日,朝上皇帝与阁老们、五军都督们议得火热,常年充当背景板的水溶此时正跟小图标在畅想未来,冷不丁被皇帝一招呼,水溶循声望过去的眼神都带着点懵懂。
皇帝险些笑场:他好不容易憋住,立即反思这些年大家是不是太高估北静王了。
老北静王是英雄无疑,可老北静王的儿子……想想也是,北静王今年才二十出头吧?
拘在京里这么多年,除了种田就是做点小生意,甭管这是不是北静王真正的志向显露,总之就是他竟是一点儿兵事都没能沾手。
皇帝思来想去,觉得放北静王回封地,再把封地今年大丰收的消息传出去,北静王只怕来不及历练,便得直接消磨实力和家底,给边军当rou盾,顶在前面抵挡住异族的汹涌进攻。
而且他背后就是他自己的封地,山海关到时候一关,退无可退,必得死战,若真逃了,王爵顺势就能撸了……再等时机差不离,不管是山海关还是老吴这边,谁趁手就让谁去摘这个桃子罢。
计定,皇帝再看水溶,竟觉着更顺眼了几分。于是他顺口便问:“水爱卿有何见解?”
小图标及时把刚刚朝议的内容复述给水溶,更补了一句,“皇帝不怀好意。”
水溶笑道:“看得出来。”
是头铁到底还是战略性收缩一下……水溶揣摩了一下皇帝心理,果断回禀:头铁到底。关外大草原上若是直接退守,牛马羊都还养不养了?
皇帝听了,笑得意味深长:既然你说战,朕就送你去关外迎战。当然,“令北静王就藩”就不在朝会上下旨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