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异兽的脸上实打实浮现出了困惑的神色。
他所说皆是真心实意,并无任何撒谎的痕迹,更不带半点自我奉献与牺牲。
沧玉一时语塞,他竟想不到半句话去反驳玄解,凡人成亲生子,夫妻与好友是截然不同的位置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要求确定关系几乎成了本能,而那些鸡毛蒜皮的细节是感情之中频发的问题所在,他未料到这一切瞬间被玄解打乱,难免生出点不知所措。
最终,沧玉颓然松懈了紧绷的肩膀与身躯,无可奈何道:“玄解……我,我的想法与你不同。”
“无妨。”玄解在摇晃的灯影下看着他,光明与黑暗同时降临,描绘着异兽清晰而锋利的轮廓,好似轻轻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我说过,我是个异类,你没有在乎。你对我是个异类,我也不在乎。”
异兽闭着眼凑过来,浅尝辄止地吻了沧玉。
沧玉的大脑有瞬间空白,眼中只剩下无数灯火簇拥对方的身影。
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离玄解如此之远,又从未如此刻这般近。
这一瞬间,沧玉想与玄解走千年、万年——直至永恒。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这时客栈里还有些人正在聊天。
沧玉不动声色地退开身, 带着点窘迫与尴尬地扫过大堂里的众人, 好在情况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尴尬,渔阳虽小,但风气颇为开放,看着两个大男人亲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堂里的旅客仍在嬉笑吵闹,谁都不曾注意到灯笼下发生过这么一幕亲昵。
“……这时候不能,对吗?”玄解从沧玉的脸上看了出来,他开始觉得有意思起来,同样能逐渐明白沧玉的分界线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那些黑暗隐秘的所在, 凡人难以发现的情况下,沧玉敢于“豪/赌”一番, 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然而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又迅速变成了那个冷漠而高高在上的大长老。
而在这种沧玉本身就已动心的情况下, 他既觉得不妥, 又难以出言苛责。
因为他同样沉溺其中。
倘若玄解更坏心眼一些, 或是沾染了人世间花花公子的习俗, 他大概会刻意去测试沧玉的羞耻心, 或是逼得对方的底线步步后退,然而他只为自己更了解天狐感到欢喜, 为清晰沧玉内心深处规则的构造而感觉到欣慰。
玄解自身就是异类, 他既不会为沧玉改变自我, 更不会要求沧玉为他而改变什么。
最终玄解什么都没有说, 而沧玉沉默着与他走进了客栈, 手自然而然地分离了开来,他们直接回到了房中。等确定他们二人都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时,大堂之间喧哗吵闹的声音慢慢地减弱了许多,最终变成了一片寂静。
一个青脸的汉子放下筷子,举起酒杯对着他对面的两个朋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要是这样的人愿意跟我走,什么天涯海角,我哪里不敢去;什么妖姬美女,我瞧都不瞧一眼。近来传言的那个神秘仙女儿,怕是没刚刚那人十分之一的能看。”
他对面的两个汉子大笑道:“你这蛮人,真是见异思迁,那如何,今晚还去不去?”
“去。”青脸汉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感慨道,“今晚已见过这等美人,看来运气不错,说不准那仙女儿更胜一筹呢,等喝完这坛酒,咱们就立刻去追查看看。”
人的底线大概远比自己所以为得更靠下一些,没有人尴尬,没有人故意嘲弄,沧玉稍稍松了口气,回忆起来仍是甜蜜多过惊恐。其实仔细一想,沧玉觉得自己倒也未必是害怕他人轻蔑的眼神,更多的反倒是担忧旁人的生命安危。
沧玉在方才那一刻并没有生玄解的气,对方不过俯身来亲昵片刻,大惊小怪未免太过无知,倘若他人露出嫌恶的眼神——
扪心自问,当时沧玉难道会责怪玄解吗?
不。
沧玉无声道:我只会把那个讽刺玄解的人打飞出去,打死他都不会有负罪感。
他没有喊热水,店小二当然不会知情识趣地送上门来,沧玉懒得叫唤,干脆自己施法掐诀,漫不经心地看着房间里的水雾凝聚成一朵小小的雨云,滴滴答答地落在木盆里,指尖再微微变化,烈焰飘在清澈的冷水上,不过片刻就沸腾了起来,热气袅袅娜娜,蒸蒸而上。
沧玉将手伸进了水中,很烫,不至于伤到他,水很快在他的手底下变冷,慢慢变成了舒适的温度。
指尖拨动,形成层层涟漪,天狐的脸倒映在水中,这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便捷,可对沧玉而言却是驾轻就熟。
有时候沧玉甚至会怀疑,自己倘若失去了这妖力,会不会变成个生活白痴。
沧玉洗了个脸,稍稍清醒了些,认真想起了答应舒瑛的事情,还有原先的剧情——在原著里渔阳的这段剧情充满了悲□□彩。作为容丹唯一的蓝颜知己,白朗秋就如同前夫沧玉一般,可能因为都不是真命天子,导致了运气实在有点差,他甚至比沧玉更惨些。
这段剧情里的白朗秋除了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