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也紧随其后,而且齐家庄的庄主夫人还是碧水山庄的庄主,这都是武林中的大人物,两家结亲,可不是要办的周全隆重些?
又过了几日,秦枫专门去了齐家庄。
这一次却不是为了议亲,而为了别事而来。
原来,齐昀与李沐雪知道了大师兄已经命不久矣,很想过去探望,这几日正在备礼,正想着去秦家庄一趟,也正好说说两家的婚事。秦枫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就提前去到了齐家庄,还带去了父亲的亲笔书信。书信中写的自然是对幼时一起长大的追忆,对手足之情的感慨,同时也为三人解开那么多年的过节而开心,为两家可以结亲而高兴,可唯独一点,让齐昀夫妇皱了眉头。
大师兄不想见他们。
信中说此病不宜见人,怕会传染。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罢了。
大师兄身患心疾,而且只能靠轮椅代步,已经时日无多,只怕年老体弱,再无当年风采。不想见他们,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他如今的样子。他一生好强,在四兄妹中是最认真、最刻苦的,也算是成就最大的,可奈何天不成人之美,他年纪不算大就已是如此,如今为了在师兄妹心里保持当年的风度,竟连最后一面也不肯相见!
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前,他痛苦而又决然地离开,发誓一辈子也不再踏进碧水山庄,竟成了真的呢?谁能想到,那次无可奈何地分别,就是一生,此后再不能相见了呢?
夫妻二人都知道大师兄的脾气,也都红了眼。这么多年了,他们是真的想见见他。
秦枫他们如此伤心,就劝慰道:“这是家父的意思,虽然不能再相见,可把回忆留在二十多年前,也未必不好。而且现在,多年前的恩怨已解,师叔和师姑你们也已经圆满,他心里也是为你们高兴的。就是到了九泉之下,我想我爹也安心了。”
“枫儿,”齐昀声音颤抖了,“这么多年,我是真想看看大师兄。可当年的事,我心里一直都放不下。现在好不容易和好了,去看看他都不行吗?就算他坐着轮椅又怎样?生了病又怎样?他还是当年那个疼爱我们照顾我们的大师兄啊……”
“对啊,枫儿,”李沐雪哭了,“现在我们终于放下了心结,是真的先去看看他。和他聊聊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就像我们小时候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一样……”
秦枫看着他们,“师叔,师姑,我爹的性格你们是了解的。他做了决定,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我想你们的心意,他心都领了,只不过他一生叱咤江湖,到最后想保留点体面而已。”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其实,你们不再见面,也未必不好。经过那么多年,物是人非,你们的性格经历,想法看法,都已迥然有别,就算你们再聚一起谈天说地,也未必能有当年的感觉。把那种感觉留在二十多年前吧,现在感到悲伤也好,遗憾也罢,可那种美好终究不会被破坏,也会一直留在你们心里。”
齐昀听着侄儿的话,眼睛一亮:“枫儿,你对此事见地颇深哪。看来,大师兄真有个好儿子!”
李沐雪看看秦枫,又看着齐昀,说:“我就说嘛,大师兄这儿子,真是没的说!这也说明我们哪,能有个好女婿!”说完,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朝秦枫微微一笑。
秦枫也朝他们微微笑了一下。
刚才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啊。
悲伤也好,遗憾也罢,那种美好终究不会被破坏,也会一直留在心里……
呵,好女婿……从今以后,自己还能去看他吗?
“既然如此,”齐昀说,“枫儿,我们就从了大师兄的意思,就不过去看他了。只不过,我们给他备了六箱东西,你可得带回去。”
“这……二师叔,我来求亲,都没带什么礼,你们准备那么多,我……”秦枫一下觉得不好意思了。
“傻孩子,我们都是一家人,”李沐雪说,“你带不带礼的,有什么要紧?何况这东西也不是给你的,是给大师兄的,你这次就带回去吧。”
“对啊,枫儿,”齐昀说,“这东西你就带回去吧。其实我也知道,齐晨那小子,这些年在外面没少给你惹麻烦,你也没少照顾他。”
“那都是应该的,”秦枫说,“谁让我是大哥呢。”
“好!”齐昀赞赏地朝秦枫看了一眼,又与李沐雪对视一笑。
三人聊了一阵,又一起吃了饭,秦枫看着天色不早,而自己得在明早天亮之前赶回去,就起身告辞了。由于秦枫与泉雨露不久之后就要完婚,齐昀与李沐雪也不好挽留,只提醒他在路上多多小心,多照顾自己,不可过于劳累,然后就让他离开了。
一晃,六月已经过去了。秦枫与泉雨露已经算了卜,八字相合。婚事就这样确定下来了。至于婚期,倒是暂时没定,因为泉雨露的亲生父亲,病得厉害,说是这两天,就可能要撑不住了,这种情况,泉雨露在他身边侍奉,也暂时不想定下婚期。
七月三日。齐家庄的泉护卫去世。
在他临死前,齐昀向他承诺会好好照顾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