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半疯赶到那儿的时候,苏雪音已经昏迷了好一阵,秦枫也把他抱到了床上。
何半疯给他切了切脉,然后连连摇头。
秦枫急忙问:“何大夫,雪音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何半疯说,“毒已入心脉,我本觉得他可以活到十月,如今看来,他能活到七月就是万幸了。”
“什么?!”
他觉得有些恍惚,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说,雪音就只还有两个月?
过了一阵,他听到自己不太真切的声音:“大夫,天下间真的没有什么药草,可以救他吗?”
何半疯摇了摇头,“这种毒本身就已经被毁了,而且当时的解药配方也被毁了。公子,我看你还是尽人事,知天命吧。”
说完,何半疯拿起银针,向苏雪音的几个xue位扎去,边扎边说:“此法只能稍稍减轻他的痛苦,却也解不了他的毒。原本寒毒在伏罗就最为神秘,中毒者最多能撑一个月。这如今已经四年多了,我也已经尽了力了。”
“可是大夫,你不是说,可以延长五年的吗?”秦枫问。
“那是在他不Cao劳,不动怒,心思简单,好好保养的前提下。你看看他,他这些年都想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这是自己摧残自己,也怪不得旁人。”何半疯说。
秦枫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问道:“何大夫,你觉得奇龄草,可以解他的毒吗?”
“奇龄草?”何半疯眼一亮,接着又暗了下去,“不能。奇龄草虽是极为难得的药材,也可以解百毒。可它偏偏解不了寒毒。它只能稍微缓解毒性,但是对于像苏先生这样中毒已久、毒已经侵入心脉的人,缓解程度又大大降低。”
“那就是说,奇龄草对寒毒还是有点作用的?”
“没有多大作用,”何半疯无奈了,“它顶多能延长十天半月的性命,又有多大意思呢?而且这奇龄草一般长在深不见底的湖里、潭里,二十年才可长成,极为难得。你去哪找那东西?”
秦枫没有说话,但看着躺着的苏雪音,不禁想:就是只能让他多活一天,也是值得的。四年多了,自己因为父亲的话,不敢去碧水山庄采药,可如今不能再拖了,就算是违背父亲当时的承诺,就算湄潭深底险象丛生,自己也得闯一闯。
“秦公子,”何半疯拔了针,“他得休息一段时间了。等他醒来,切忌再辛苦Cao劳,忧思过度。苏先生为人至诚,什么事儿也都为秦公子想着,自然心思多些,待他醒来,公子也不要怪他。”
“一切听从何大夫的吩咐,”秦枫施礼,“这么晚请你过来,真是有劳了。”
何半疯收了银针、医箱,然后向秦枫施礼:“医者父母心,治病也是我的本分,只可惜解不了此毒,还望公子能看开些。好了,这么晚了,我也该告辞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何大夫慢走。”秦枫又施一礼,然后给了楚琴一个颜色,楚琴立跟着上去,把他送到门口,并给了些银两。
屋子里只剩下了秦枫和苏雪音。
秦枫坐在床边,将他的手轻轻放到被子里,低声说道:“你说你呀,坐了一路马车,就是想和我爹商量我的婚事,还私下拜托泉姑娘。你干的这些事,以为我就不知道吗?”
他说着,看着苏雪音,又不禁叹了口气:“你还病着,何必Cao那么大心?我以后怎样,那是我的事,你以为你和我爹商量一下,就能把未来定下来了吗?呵,真是可笑。”
苏雪音的脸色恢复了一点,但还是不怎么好看。
此时他就这么躺着,呼吸渐渐均匀,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黑发垂在肩边枕侧,有那么一束月光轻柔的打在他脸上,安静而美好。
秦枫呆怔了一阵,然后不禁笑了,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却又低声叹气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雪音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刚刚挣开眼睛,发现屋里没有人了,旁边已摆好了洗漱的用具。
急忙穿衣洗漱,这时候,楚琴过来了。
“先生,你醒了。我们公子吩咐,先生醒了后,就即刻用饭。”楚琴笑着说。
“楚琴,我刚刚醒来,还不饿。这是什么时辰了?公子呢?”
苏雪音看外面没有太阳,也看不出时间,院里没有别人,不禁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
“先生,现在已经午时了,你还不饿?”楚琴笑着,“噢,对了,今天有两件事,想给先生说一下。”
“两件事?什么事?”苏雪音问。
“这第一件,是我们都知道的。今天泉姑娘向庄主和公子拜别,回齐家庄去了,这第二件就比较稀奇了。”
“泉姑娘那么快就回去了?”苏雪音颇为吃惊,但又问道:“这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哈哈,”楚琴不禁笑了,“这第二件事情嘛,真的很离奇。你说这齐家庄的庄主,如今也得四十多岁了吧,自他夫人离世,就一直没续娶,可如今不知道哪个地方开了窍,竟向碧水山庄求亲,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