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啊,”秦穆明叹了口气,“既然你明白,就不该把这东西再送回来。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你和他没可能。只是这东西既然给了你,便是你的了,这是他的一番心意,以后可别这么随便就还回来了。”秦穆明说着,然后将那玉佩重新给苏雪音,“这东西虽珍重,可有什么比人心珍重的呢?苏先生,你可是得了枫儿的心啊。”
苏雪音将玉佩接过,道:“多谢庄主教导,雪音明白了。”
但他心里还是苦笑:这是在说自己虽败犹荣吗?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秦穆明突然问他,“你想离开的事,告诉枫儿了吗?”
“还没有,不过公子总会知道的。”苏雪音回答。
“也好。苏先生,你还是多在这儿留段时间,好好陪一下他。他这个人,要是知道你想着走,不知道得怎样呢。”
“可是我离开,”苏雪音苦笑,“总好过他看着我因为寒毒发作而死吧。那岂不是更痛苦?”
“嗯,”秦穆明点头,“你离开了,对于他而言,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毒发,还没有任何办法,真的是痛苦万分。”
十五年前,他眼睁睁地看着爱妻身亡,还没有任何法子救她,那种感觉真有如刀割之痛,难以言喻。
苏雪音没有说话,秦穆明却笑了:“想来,你觉得我们谁可以活的更久一些?”
“庄主何故这般比较?庄主的心疾是完全有办法的。”苏雪音道。
“你看你看,我都说了我自己怎样自己心里知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你这样我们怎么聊天了?”
苏雪音低头抿了抿嘴,不知怎样回答。
“其实你说的对,要是想治这心疾,未必完全没有办法,”秦穆明叹了口气,“不过是要大费周章,南里北里寻药求医罢了。可是就算寻了药,求了医,病情能缓一时又怎样?寿命能延一两年又怎样?我这么病着,还得一直依靠轮椅过活,有时候真的很想念十几年前的妻,倒很想下去和她作伴。”
“庄主!”苏雪音喊了一声。
哀莫大于心死,他有这般想法,病情又怎么会缓解?
有他在,公子就还有父亲,心里就还有依靠;他不在了,公子就连父亲也没有了,自己也不能陪在他身边,那公子又该如何?他这样想着,不禁眼里含了泪。
秦穆明摆摆手,“雪音啊,”他变了称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这轮椅上苟延残喘,不过是想看枫儿和霜儿长大罢了。如今他们也都长大了,而且枫儿也有能力接管秦家庄了。有些事情,他总要面对,这不过是必经的事罢了。”
“庄主一直想看着公子和姑娘成亲,就是因为这个?”苏雪音问。
“人老了,总想看着儿女成家立业,”秦穆明说,“可你看看我这一双儿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说完,他竟不自觉地笑了。
“庄主,实不相瞒,如今泉姑娘解除了婚约,还要被认作齐家庄的大小姐。我倒觉得公子和泉姑娘很是相配。”苏雪音说。
秦穆明眼睛一亮,却问道:“苏先生,你说这话,不怕枫儿生气吗?你可敢在他面前说?”
“庄主,”苏雪音笑了,“怎么连你也开我玩笑!”
“你今天来,又是归还玉佩,又说想撮合枫儿和那泉姑娘,究竟是真心话呢,还是你苏先生吃醋啦?想来试探我这个老爷子?”
“庄主,我……我没有,”苏雪音觉得百口莫辩,连说话都结巴了:“我是说的是……真心话,我看公子对泉姑娘与旁人不同,我想,日后若是能有人陪着公子,也……也挺好的。”
“行,”秦穆明点头,“我就信你这么一回。只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要提。其实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泉姑娘,她也的确挺好的。可现在人家刚刚解除婚约,不合适。而且啊,有你苏先生在这,这泉姑娘还能入得了枫儿的眼?你说他待泉姑娘不同,可不也把那玉佩送你了?你就别吃闷醋了。”嘴上说着相信他,可奈何心里就是不相信。
可苏雪音没有听出秦穆明的后半段,只注意到了前半段,就说:“庄主既然觉得泉姑娘也挺好,不如等我离开了,这件事情就拜托庄主。”
秦穆明颇为无奈地看了眼苏雪音,怎么自己儿子的婚事,他比自己还着急?
“你苏先生,没必要Cao那么多心,到时候枫儿的婚事我自然会做主。你啊,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重身体,多活两天吧。”
苏雪音淡淡一笑:怎么这秦老爷子和公子说的都一样?自己就要离开了,而且秦老爷子也对自己的性命如此不爱惜,姑娘迟早都要嫁出去,公子到时候怎么办呢?自己不Cao点心怎么行?
“庄主,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苏雪音向他施礼。
“好,”秦穆明点头,“你也病着,就少来看我了,奔波劳累总不好。好好养养身子多活几天,我老了死了不可惜,你可还年轻啊。”
“庄主说的哪里话,我们都要好好养着身子,这样也能替公子分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