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琢磨车牌了,盯着生了锈的铁牌看得格外认真仔细。
他仗着自己还没什么曝光率,就简单戴了个眼镜框,因为马上要入冬的这几天城市里北风一直吹,吕品硬是给他扣了顶檐帽在头上,额前压下来几缕微卷的头发,看上去倒挺像个大学生的。
裴冀反观自己,怎么看怎么像凶巴巴的谁家大哥,跟周且听站一起就是俩兄弟,年龄差都看得出来。
周且听回头见他也是有些好笑,那副墨镜怎么看怎么一本正经地透着不正经,不过他并不是太在意这些细节,招招手喊他们,“过来看看,这儿有时间表。”
小景走过去暗暗捅了捅吕品,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仗着没名气就任性哈。”
吕品吃痛,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腰,“周先生说了,越低调越打眼,最好的伪装就是不伪装。”
小景硬生生被怼了一道,狠狠露出一个微笑,“还挺有谍报人员潜质的啊。”
吕品这次学乖,不再接话。
“如果没赶上六点这一班车的话,我们就只能等到明天才能回来了。”周且听伸手指了指那一片斑驳不堪的时间表,“那块地方几乎没什么人去,大部分游客都是奔着马场去的,人家基本上都是直接开车过去,所以没什么人坐这个班车。”
裴冀有些意外,“你做过调查了?”
周且听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坐班车过去会不会太打眼啊?”吕品面露担忧。
“坐保姆车更打眼,裴冀的车狗仔们几乎都知道牌号。”小景哼哼道。
“我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耶,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私家侦探哦。”吕品兴奋地拽了拽自己的毛线帽子,那一点担忧来得快去得更快。
周且听伸手揉了揉他的脑瓜顶,无奈道:“那你可不可以专业一点。”
说话间,一辆中巴大小的长途汽车缓缓从国道远处驶来,带着一路的尘土。
四个人陆续上车,果然车厢内十分空荡,只有三五个平常无奇的乘客分散开坐着,在他们上车时看都懒得看一眼。
司机叼着烟算好车票钱,四个人伴着摇晃的节奏慢慢移动在最后一排。
吕品人小灵巧,率先冲到最后霸占了靠窗的位置,趴在窗口一副要一览黄尘风景的架势,小景紧随其后,嗤之以鼻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转身坐到了他的正前方一同望向车窗外。
周且听腿长,前面有座椅的位置坐着他总觉得不爽,就挑了汽车最后一排的正中央稳稳坐下。
裴冀挨着小景,斜后方就是周且听,他也把腿舒展地伸出过道,顿时四条长巃腿盘踞了整个小空间。
两个人凑得还算挺近,裴冀往后一转身子,含笑看向明显有些局促的周且听,“车尾最颠簸,你没有晕车的毛病吧?”
“有也无妨,正好还能吐你一身。”
“……”
马场建在远离城市的郊区地带,坐长途也要个把小时。沿途也没什么值得观赏的风景,四个人又凑在一起聊起了那一件坠马意外。
“那匹马就是从马场里挑选出来的,据说脾气很温顺,如果不是有疼痛刺激它是不会突然失控伤人的。”小景显然也做了调查,他有个同学跟马场场主有交情,这件事关于马的细节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全靠了这位同学他们才能了解一二。
“就是说有人故意扎了它?”裴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就仰头喝了一大口,看得周且听也莫名觉得口渴起来。
“不会那么明显的。”小景摇摇头,“我那个同学说后来做调查,那匹马身上并没有藏着什么能够伤人的东西。”他突然凑近低声道,“似乎是马具出了问题,这才导致了宴柔意外落马。”
周且听闻言轻轻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人先落马,之后马才受了惊吓?”
“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因为当时的调查并没有做得十分彻底,做到一半似乎就停止了,像是……”小景又作神秘状,“受到了干预。”
裴冀嗤笑,“不就是收了钱么,让你说得跟出了多神的事儿似的。”
周且听继续询问,“那是谁给的钱?马场还是剧组里的人?”
小景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新闻里所说的意外,细节上也没有真实性。”
吕品这时才终于插上了话,“我我我也做功课了!我记得当时听别的前辈说过宴柔的经纪公司还给了她一笔钱,不是医药费那种。”
“当时可是在拍戏途中,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没看见不成?”裴冀质疑道。
“因为当时宴柔并不是在正是拍戏,她在试马。”小景叹了口气,“大部分人的目光都不在她那里,要不然现场有那么多马术师也不会任由那马拖拽十多米。她出事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助理和一个保护人员。”
裴冀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哼,这要是换成主演他们还敢这样安排人手么。”
周且听完全不受他的愤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