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
顾怀再次无言以对,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泄气地将头抵在了他肩上。
凌容与被他毛茸茸的头发蹭得脖子发痒,正想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忽听墙后传来一阵低泣哀求之声。
两人霎时一怔,对视一眼,屏息静气地御剑浮起,自墙头后露出两双眼睛。
“求你了,桑小哥,你就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开一次吧!”一个佝偻的妇人半跪在黄沙之上,正死死拉着一个青年男子,涕泪横流,啜泣不已。
那男子看打扮是名灵官,正满脸犹疑地伸手去扶她:“祝姨,此事断然不行。此时岂能开启界门?难道让六界峰之人自由来去么?”
“桑小哥,你自小便与章铭交好,难道也不肯救他一命么?”那妇人苦苦哀求,“看在祝姨不曾亏待过你的份上,你便放我出去吧!”
顾怀与凌容与对视一眼,眸中闪过明了之色。
六界峰的人说章铭杀死了圣人黄黎,又逃逸无踪下落不明。他的母亲知道他没回菩提灵界,自然便觉他还在界外被人追杀。可那夜一战之后,菩提灵界早已封界,以免六界峰援军杀来。她担忧儿子性命,却无法出界相寻,故而想求相识的灵官开启界门,放她出去。
“孽障!”正在此时,一个瘦高的男子从另一边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满脸怒容地喝道,“你的儿子害得菩提灵界再无宁日,你还有脸求人!”
那青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章叔……”
祝姨回眸,涨红着脸泣道:“他不是你的儿子么?”
“我没有这种逆子!”章铭他爹不顾她挣扎,死死拽着她往回走,双目通红地道,“我只知此事因我章家而起,我章家害苦了菩提灵界!他若未死,我也要他以死谢罪!”
“你!你不要儿子,我要!”祝姨挣扎得越发剧烈了,尖声叫道,“若非你当初骂他,他怎会一气之下离家不回?!”
“……慈母多败儿!”章铭他爹气得浑身发颤,面色发白,忽自袖中摸出一块印章,猛地拍向她灵台,祝姨浑身一僵,忽地竟凭空消失了!
墙头上两人探头探脑地看着章铭他爹走远,凌容与眼眸一转,拉了顾怀一把:“走。”
两人蹑手蹑脚隔着墙远远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章家的房门前。
顶着烈日趴在墙上,顾怀一阵头晕目眩,半晌方看清房内的景象。
凭空消失的妇人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塌上,而章铭他爹则趴在窗前桌边,手中拿着一把刻刀,正专注地琢磨着一块晶石,目光有如入魔,口中喃喃自语:“我会杀进六界峰,报今日之仇……杀进六界峰,报今日之仇!”
大太阳下,顾怀却被那Yin森冰冷的语气吓得一个激灵。
凌容与眯着眼,远远地打量他手中那块近乎成形的晶石——那也是块琥珀色的晶石,已被打磨成了一个方块,可以看出亦是一块六面印。
难道那块六面印……与他要杀进六界峰有何干系么?
凌容与眼眸转了转,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忽与一双冰冷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疯狂释放的威压如一道无形的大浪当头拍下,他不由浑身一冷,僵在了原地。
“六界峰之人!”章铭他爹咬牙切齿,转眼间已鬼魅般飘至二人身前,一把将他自墙头掼下,狠狠掷在黄沙之上。
哪知顾怀方才不意将两人的发梢栓在了一起,章铭他爹虽只掼了一个,另一个头皮一疼,也跟着被大力拉了下去。
凌容与摔了个七晕八素,头上扯得极疼,又猛地和顾怀的头撞在一处。
两人顿时龇牙咧嘴地痛呼一声,双双抬起头来。
“……”凌容与拎起一团两人绑在一处被扯断的头发,忍不住瞪了顾怀一眼。
顾怀捂着头心虚地别过眼:“……哎哟。”
章铭他爹瞅见顾怀,总算想起他的丰功伟绩,勉强压下怒火,喝道:“六界峰的混账,不想死便给我滚出去!”
凌容与眸中闪过一丝犹疑——他还没弄清楚六面印的事……
可顾怀已经拽着他站了起来,一个劲把他往外拉——别作死了,这可是个合体期的大能!
被拽到门口,凌容与忽回头冷笑道:“就凭你一人,也能攻入六界峰么?我看你连六界峰的门也进不去吧!”
顾怀恨不得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懂什么?!”章铭他爹满脸怒容,厉声喝道,“待我章家六合印出,乾坤亦在我股掌之中!”话音未落猛一拂袖,一股强大的斥力夹杂着风沙扑面而来,猛地将二人远远推出了十几里。
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顾怀自沙地里爬起来,“呸”地吐出口中的沙子,又摸了把脸上的沙尘,回头一看,却见凌容与还躺在地上没动,心中凛然一惊,忙俯身推他:“没事吧?”
凌容与却大睁着双眸怔怔望着天空,忽一拍黄沙,翻身坐了起来,眸中一片惊喜之色:“我知道了!”
“……”顾怀抬手摸了摸他的额